“哦這件事喲早就知道啦”
哪知姚纖秀面色平靜,卻並沒有對此有過多的驚訝,旁邊的紫幽心裏卻不淡定了。
“那麼好吧既然如此,咱們也只能離開這嫡皇殿了,今後本宮也可以讓你們有個體體面面的身份了”
姚纖秀的話音還沒落下,紫幽便沒能按耐住心裏的憂慮。
“可是王妃,咱們這樣一出去的話,雖然不再是冷宮的人了,但是今後還有多少兇險和不測卻是難以預計呀”
姚纖秀冷冷地一笑,卻並沒有立刻迴應紫幽的話。
旁邊的紅杏見狀,急忙上前解圍:“紫幽你知道個屁呀哪位深宮裏的主子沒有遠大理想,沒有沖天之志呀咱們這些沒有讀過書的奴婢怎麼可能懂主子的鴻鵠之志呀你真是的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趕緊跟我去做事吧後院兒裏還有許多的活兒在等着咱們去做呢快走”
紅杏拉住紫幽的手就躬身垂首,要向姚纖秀告辭。
“王妃,咱們退下啦”
姚纖秀仍是揹着雙手,面對着窗前的冰天雪地,凝望着窗外的皚皚白雪默不作聲。
“走吧”
紅杏拉起紫幽的手就跨出了門檻,緊接着她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蜿蜒曲折的廊道盡頭
“紫幽,你以後說話要注意一點兒呀”
紅杏拉着她的手,邊走邊嘆息。
“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呀我今天沒說什麼不對的話吧”
紫幽有點兒無辜的樣子,不過紅杏急走的腳步卻放緩了許多。
“你知不知道,咱們主子馬上要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今時不同往日了,在她面前咱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了,你知道嗎你知道什麼叫做今時不同往日嗎”
紅杏的話忽然提醒了她,她有點兒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謝謝你的提醒呀要不然我還沒想的起來呢”
紫幽說些便拉過紅杏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哈着氣,一口口氣息猶如仙氣一般漸漸飄散開來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當一個在落魄潦倒的時候,她內心的挫敗感和自卑感會讓使她隱藏起那些傲嬌跋扈的張揚,不過一旦她得勢之後一切又會恢復原狀,尤其對小人咱們更是應該多多恭敬遠離,儘量不要得罪他們,離的越遠越好,咱們只是安然度日,自求多福的小奴婢而已,所以姐妹一場,我不希望看到你深陷泥潭”
紅杏的話突然令她想起了曾經的某一個畫面。
她不由得望着廊道外面,那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個清晨。
窗外的鳥兒還沒睡醒的時候,晨曦已經渲染開了一片朝霞的影子。
興高采烈端坐於梳妝鏡前的姚纖秀手翹蘭花指,反覆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生怕放過了一絲不完美的感覺。
“郡主啊奴婢覺得你已經夠好看的啦您看是不是”
旁邊那年方二八的丫鬟顯得一臉怯意,略微瑟縮的纖薄身子以及那斯文的樣子,卻是像極了戲臺上那身板兒輕盈的天仙子。
“你懂什麼”
只見,姚纖秀那女人斜仰着臉,滿臉傲嬌的神情裏,全然是一派嗤之以鼻的神態。
“妗逸郡主呀要不奴婢就先退下了,待您再有什麼吩咐時,奴婢再前來聽安排吧您看如何”
“哎呀滾吧滾吧滾吧真是擾我心情,大清早讓你梳頭這點兒耐心都沒有,趕着投胎去吧”
姚纖秀大爲光火,橫豎不對味兒的舉手投足之間,她的神情裏卻全然是一派尖酸刻薄的挑剔。
“是奴婢遵命”
丫鬟說着,便悻悻地跨出了門檻。
“一副幾輩子沒喫過娘奶的死樣子等找到合適的人老孃把你賣了,讓你立馬滾蛋哼”
她氣憤地抓起桌子上的東西,揚手就狠狠地往地上擲下去。
“哼氣死我啦爲啥什麼事都不順心姬磐麟你個混蛋發臭帶冒煙兒的缺德鬼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對我愛理不理,憑什麼看不上我”
紫幽這才恍然道:“紅杏,你說這姚纖秀她是不是個善類”
紅杏微微一笑:“紫幽姐姐,咱們儘量不要在背後冒險討論這些啦否則的話,什麼時候招惹了殺身之禍都還矇在鼓裏呢”
我倒是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其實這也是我自己當年經歷過的一些有苦難言的往事。
“姐姐,你若想說就趁着現在她還不是特別得勢的時候說吧以後咱們要是出了嫡皇殿就不要隨便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呀”
紅杏柔聲細語的話令紫幽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兒,於是,她便將自己先前回憶的那些往事都跟她說了一遍。
紅杏呵呵一笑道:“她對於麟王的事其實已經隱忍了很久了只可惜始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吶可能丫鬟們也只知道她在閨閣裏的時候整日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着實感到整個府裏最難以伺候的人莫過於她了,但卻都不明白所爲何故吧”
紫幽冷冷地一笑:“還能所爲何故,要我說只能怪她爹作孽太多,所以全都報應在她的身上了”
“哎呀這話可千萬不能這麼說呀否則,咱們可都擔待不起”
紅杏忽然壓低了聲音,有點兒焦灼的樣子了。
紫幽的神色卻是滿面無所謂的樣子,她冷冷地一笑。
“當然了,這類事情她是不可能會讓下人知道的,並且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別人心裏會是同情還是嘲笑呢”
雲瑤一聽,眉頭蹙緊了。
“回稟皇上孩兒不能答應她拿我作賭注,並且貴妃娘娘這打賭的條件也不足以爲籌碼”
姬皇微微一笑,寬袖一揮:“說的沒錯朕也是這麼覺得”
姜貴妃卻“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了,邊叩頭邊哀嚎:“求皇上明鑑呀這乳臭未乾的黃毛孩兒也能隨便拿本宮作賭注,置本宮於何地再者,本宮作爲六宮掌印之人,憑什麼本宮就不能拿她作籌碼呢難道我們這禮儀之邦的朝綱之策都是假的嗎臣妾怎麼說也是長輩,這乳臭小兒不也拿了臣妾作賭注了嗎臣妾既沒有當面拒絕,也沒有大發雷霆,這乳臭小兒當衆羞辱本宮是要置本宮於何地懇請陛下爲臣妾做主呀”
她這麼連哭帶嚎的泣訴,句句戳中致命點,令姬皇一時也下不來臺了。
“這”
他爲難的看向夏凌月,期待她給出一個說法。
麟王的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接着門外的人也是越聚越多了。
“所以,兒臣請求父皇萬萬要明鑑啊國之命運茲事體大,切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突然“啪啪”幾聲桌案巨響,隨即一旁按耐已久的姜貴妃便凶神惡煞的拍案而起了。
“來人啦快來人啦快快將這亂臣賊子給本宮綁下去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