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個世間確實會有前世今生這回事嗎爲何覺得近日以來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奇怪了呢”
她轉身一路離去的時候,眼裏的疑惑溢滿了眼眶,離開時透過眼角餘光裏的倒影,拼命在心裏定格住了身後那一抹淺淡的印象
“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一會兒,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輕飄飄的淺嘆
“最近總是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幻的差距,老是覺得神遊太虛已經是常態,可是這一切到底是因爲什麼緣故呢”
她邊走邊垂頭暗暗思量,直到她內心對於剛纔廊道怪事的模糊輪廓逐漸地消失在了眼角的餘光裏。
“哎呀王妃呀你去哪裏了呀怎麼到處找你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人呀”
當她拐過了廊道盡頭的時候,忽然撞見了迎面向自己飛奔而來的心柔。
“嗯心柔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故作鎮定的衝她笑了笑,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咦你這是你這是怎麼啦幹嘛眼睛那麼紅呢”
心柔好奇的盯着她,心裏卻已然是覺察到她一定暗暗地躲起來哭過了。
“噢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天太冷,受了些風寒,雪風呼呼的往臉上撲,所以我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心柔見她這麼說也只黯然往她的身後悄悄地睨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神情有卻點兒迷茫了。
“這樣嗎噢”
然而她卻什麼人影都沒有發現,心裏難免就暗暗地笑了:還以爲有誰招她惹她了呢這人可真是有趣兒
“好吧我找你就是要跟你說,太子妃剛剛前來拜會過呢四下找您總是不見蹤影,太子妃自己坐了一會兒估摸着眼下肯定是走了吧咱們人手本來也少,她也沒說找您有何貴幹,紫幽先前爲她奉茶伺候了一陣兒呢雖然已經知會過來福那邊準備幾道酒菜了,但是奴婢的活兒也照樣落不下人手多了活兒就齊的快,這不是四處尋您來了嗎”
心柔輕輕地拉住她的手,言辭委婉,並直奔前面的蜿蜒廊道而去。
“噢好吧我自己走,我的腳程沒你快啊”
姚纖秀抽回了自己的手,神情悠然,腳下卻也不緊不慢。
“好吧那王妃您可要小心些走哦”
心柔在前面小跑着,姚纖秀在後面暗暗地思忖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緊追了上去。
“心柔呀今天太子妃有沒有帶別的人前來呢”
心柔跑的有點兒喘,一時也是難以順暢的回話。
“奴奴婢只見着太子妃一人前來啊至於其他人奴婢倒是不知道後來有沒有人來過呢”
姚纖秀聞言忽然眸子一亮,緊接着撲閃了幾下:“真的嗎”
“要是還能有誰來的話,那是誰呢會不會是不是姜貴妃呀”
心柔小喘着斗膽問了問。
然而姚纖秀卻嗤之以鼻:“呵姜貴妃怎麼可能呢”
“不過我也覺得不可能會是姜貴妃忽然想通了,然後親自駕臨前來拯救咱們的啦那會是誰呀”
紅杏也跑的滿頭大汗了,但是仍然很在心柔的後面,期盼感還是有點兒強烈的。
“這個人就是咱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麟王呀”
心柔說着,臉上暗暗地浮起一縷得色。
“麟王呀”
紅杏愕然的頓了頓,接着還是緊跟着心柔的腳步小跑着,眼看離膳房的下廚也是越來越近了。
他們身處不遠時,就聽到了鍋碗瓢盆的撞擊聲。
“啊我聞到飯菜的香味了,這樣的冰天雪地裏就是適合喫頓好的,可是咱們已經很久沒有喫過好的了。”
心柔搓了搓鼻子,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臉上漾着一縷難得的溫暖。
“呵呵是呀”
紅杏也附和着她笑了笑,接着兩人放慢了腳步。
“你說怎麼麟王現在纔來看王妃呀王妃都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麟王到底去哪兒了呢你說麟王他知道情況之後會不會受不了啊”
紅杏壓低了聲音,沉沉的問心柔。
“這個嗎很難說呢不過我以爲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麟王他應該不會視若無睹的吧但是也不一定,他如果真的跟王妃情投意合的話,想必王妃也不會過的這麼慘了”
心柔悄聲對紅杏說道,同時也二人也已經不知不覺的來到了膳房下廚的門口。
“別說了,雖然說者無意,但是爲防聽者有心呢”
心柔偏低頭湊近了紅杏的耳畔,語氣裏帶着一絲神祕意味。
“妹妹呀咱們都是庶出,沒什麼背景和靠山的人,所以自己就一定要看得起自己,否則還會有誰把你放在心裏姐姐告訴你,越是想讓你活的豬狗不如的人,你越是要活出人的樣子,讓那些人失望透頂越是想冷眼旁觀看你笑話的人,你越要用傲嬌的姿態,活的令他們咬牙切齒直到咬破脣齒”
夏如嫣的話卻像個暖爐似的,漸漸地對姚纖秀的心裏滲透了一點兒暖心的力量。
“姐姐,你真好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姚纖秀乾裂的脣齒滲出的血跡已經順着脣沿處一點一點的往下滑落,這樣的情形令夏如嫣瞬時驚愕了。
“哎呀我的天吶快點兒喝點兒水潤潤脣吧你怎麼這麼不懂照顧自己呢”
她一邊責怪,一邊掏出袖口裏的絹帕爲她捂住脣,一隻一下血跡便印在了絹帕上。
“快喝點兒快喝點兒吧”
“我知道這是我母妃的手藝”
提起她那已經作古的母妃,夏凌月就面露了悲慼之色。
“可惜我母妃的易容術手藝卻流落到了心術不正的歹人手裏。哎想想就會覺得好累”
夏凌月略略沉思了一陣。
“原來夏如嫣早就拿我處心積慮的對付了,真的不明白這身前身後好幾張不停變換的臉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可見這僞面術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只不過是人心罷了”
麟王揹着手,踱步幾番之後,神色凝重了。
“縱使是三千年的繁華,也只不過是彈指間一樣短暫。因爲在三千年後,所有的繁華都會化作煙塵,像一捧黃沙似的泯滅。人心的力量可以創造地獄也可以創造天堂,抓不住的人心只好讓它隨緣自適去吧”
“我現在想起來很多情景,那些應該都是跟僞麪人有關吧第一次被人騙出夏侯府是這樣,後來我遇到了姜羽鶴,再後來咦”
夏凌月眉頭緊蹙,只覺得瞬間看麟王的眼神都凝固住了。
“我想起來啦你你不也是用了僞面術欺騙我嗎還好意思說別人呢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我我”
一時之間,麟王頓感百口莫辯,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釋纔好,只好說:“我那是偶然,除此之外都是蓄謀已久”
“還狡辯呢解釋就是掩飾哦”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