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吟心你來啦?你快跟我來吧!”
她說着便一把拽過了丫鬟的手,轉身就將她往門內一拉。.
她屈了屈腿,訝異的眸底裏分明就溢滿了失落。
“又有什麼事呀?就這樣說不是挺好的嗎?姐你可又想是要大題做了嘛?”
睨了一眼頭頂的天空,她喃喃低語:“眼看暮色深沉,其實我也覺得心力交瘁,彷彿即將快要變天似的,哎…………”
進得屋裏之後,外面卻是起風了,只見窗外一陣陣樹葉隨風飄落。
“姐呀!你那麼不快樂到底是因爲什麼呢?從認識你以來就總感覺你心裏藏着多麼重的心事似的,哎!還是別去想了吧!我今天做了好喫的東西,嚐嚐看吧!嚐嚐興許就會心情好啦!你每日助君日理萬機,如果總是鬱鬱寡歡的話,一輩子那麼長,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呀?恐怕久而久之也是對身體不好的吧?我不是對您說過嗎?您的身邊還有奴婢的呀!”
她擡頭與吟心四目相對了片刻,卻又忽然間抿嘴笑了。
“丫頭呀!如若這個世間沒有了你,沒有了你對我的鼓勵,我真的不知還能怎麼活得下去?”
話雖如此,然而她沉重的眼皮越發的閃爍,一陣睏倦的濃烈睡意正持續襲來,隨即她便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揉着額角眼裏充滿了倦怠之色。
“嗯…………我覺得好睏,就先不嘗你做的東西啦!等睡醒了再說吧!”
她打着哈欠揉着額角,臉上的睏倦之色也跟着越發濃烈了。
聞言,吟心臉色微沉,一時略有不快,就只覺得自己的心裏像是突然給陰雲籠罩了似的,一片暗灰色的沉悶感還夾雜着一絲微薰的生疼。
“唔……………好吧………”
她轉過身就落寞的跨出了門,然而她那眼角眉梢上的失落感卻也瞬間凝固了。
“爲什麼無論我做什麼都入不了你的心?”
此時冷風吹來,想到這裏,她不覺鼻子一陣酸楚,兩行淚滴順着眼角隱隱滑落了。
“其實只怪自己沒啥出息,這麼多年過去了,存在感也就一直是這麼多餘………”
忽然,她的耳邊傳來一聲低語:“你真的那麼愛麟王嗎?”
“誰?!!!…………”
“誰不重要!就是不想看你難過罷了!”
“你是誰?!!!………………”
只是這兩句對話之後,她便來了精神。
“既然麟王不愛你,你也苦戀了那麼多年了,爲何不放棄選擇別的出路呢?女人呀!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越來越沒有資本了,既然付出那麼多是仍是沒有結果,爲什麼不爲自己另謀一條出路呢?”
聽了這話之後,她忽然猶如溺水掙扎的逃命鬼,緊張的四處環顧。
“你到底是誰?!!!竟敢在本宮面前裝神弄鬼!………………”
然而,當她轉來轉去的環視周圍的時候,卻怎麼也沒有發現說話之人的半個身影。
瞬間她只感到內心一陣陣的驚恐猶如狡猾的蛇一般順着脊背直往領口上蔓延。
“啊………………我、我這難道是在做夢嗎?”
頓時她揉着自己的額角,轉身慌神的奔跑,心裏不停對自己說這一切只是幻覺,然而一個笑隨即卻浮上了她的面頰,腦海裏的念頭也隨之跳躍而出。
“莫非…………莫非哪位神仙看我悽苦,所以憐憫我?”
她搖搖晃晃的想要轉身一探究竟,然而望了望這暗沉沉的天際,一種膽怯的感覺卻讓她打消了念頭。
“算了,天快黑了,要有神仙怎麼也不會是晚上來找我的吧!……”
想到這裏,她不禁過神一顫,此時一陣冷風颳過來涼意更是入了心。
“你別走呀!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用什麼辦法能讓麟王愛上你嗎?”
“嗯?…………”
她又停下了腳步,正想回頭看看情況的時候,心裏卻又浮起了另一個念頭:都已經是傍晚了,如果是善類的話,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來找我的呀!
她的心情矛盾而糾結,剛剛纔平復了一下受驚過度的心情,只覺得頭疼的感覺已經加重了一點兒。
“噢…………算了吧!我不想知道這些,有什麼事情等白天再說吧!”
她揉了揉眼眶,冷靜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狂跳不已的心情。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白天再來吧!”
果然,那個聲音說完了話之後就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除了唰唰唰的風聲在捲動着樹葉漫天飛舞之外,灰暗的夜色裏只剩下一片孤冷的寂靜。
“咦?今晚怎麼會這麼安靜呢?按理說沒道理這麼安靜的呀!爲什麼沒有宮女?爲什麼沒有巡夜的御林軍呢?”
不僅如此,她擡頭環視了一圈四周,甚至就連頭頂上的的宮殿檐宇下掛着的燈籠的光芒也顯得異常的微弱。
“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我走錯了地方嗎?”
她焦灼的揉着額,心裏七上八下的狂跳感已經令她難以駕馭。
“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一定是我走錯地方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匆忙沿着宮殿的廊道一直往前走。
“雖然是如此,不過我怎麼覺得好像還是在原地走呢?”
“啊…………妹妹,你怎麼哭了?!!!”
夏如嫣見姚纖秀笑着落淚的樣子,便故作驚愕地追問她。
“噢!我…………我的眼睛被冷風吹久了,難受啊!”
她連忙擡手抹了抹臉,故作淡定地掩飾着自己心裏那揪成了一團的感覺。
“哦………………就是別受了涼呀!我也覺得你整個人看起來跟冰條兒似的,可能就是因爲冷風吹多了吧!”
夏如嫣皺了皺眉:“不知道妹妹爲何如此喜歡吹冷風呢?”
“你的眼睛可真好看,就像發黴的葡萄似的!”
“所以,做事要觀色,看人要長眼!”
姜貴妃的話雖說難聽,卻讓春香不得不服。
“可是………………”
“可是你想說這夏凌月到底是不是夏如嫣的對手是嗎?”
春香嘴上雖是支支吾吾,但是神情也跟着飄忽了起來。
“還能怎麼說呢?反正依奴婢看的話,所有事情都挺簡單,只不過奴婢也會覺得很有挫敗感………………”
姜貴妃笑了笑:“誰還沒些個挫敗感?本宮能夠坐到今日這個地位,不也是因爲無數的挫敗感積澱而成的嗎?這世間永遠只有少數人是天之驕子,想太多了也沒轍!”
春香尷尬地笑了笑,便撥浪鼓似的點點頭。
“願這太子妃不負娘娘重望纔是呀!奴婢也替娘娘感到慌,不由自主捏着把汗的呢!”
“你們聊着吧!我也帶孩子回去啦!”
他向姜貴妃和夏如嫣打了句招呼,便抱着孩子轉身走開了。
“哼!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姜貴妃衝麟王的背影嗤之以鼻。
夏凌月卻故作悵然若失的樣子,看了看面前夏如嫣挺着的沉笨孕肚,又望了望遠處瀛王的身影。
“是啊!男人就是這副德行呀!看來只能所以好自爲之吧!”
夏如嫣卻沒了與她爭鋒相對,呈口舌之快的心情,她忐忑不安的呆立在一邊,手指冰涼到顫抖個不停。
凌亂的思緒早就因爲剛纔那半條紗袖的事,讓她陷入了曾經的一場心病般的回憶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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