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你嗎?”
她衝着大榕樹的方向喊了一聲,然而那隻白鶴卻只顧着悠閒覓食,儼然沒有一點兒迴應之意。.
“看來真的是我想多了…………”
她的眸底又暗淡了許多,心裏的落寞感也越發強烈了。
“姐,春雨仍寒,你還是多加點兒禦寒的衣裳吧!”
迎絮說臉上的神情也跟着落寞了許多。
“姐姐,你在天堂還好嗎?…………”
迎絮冷峻的脣齒間吐出淡淡地三個字,臉上的表情也出奇的平靜。
“這些年我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獨處,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動不動就黏着人的丫頭了。”
她轉身離去,隨即淺嘆了一下。
“姐姐啊!我也爲你做不了什麼,只能盡力爲你圓滿一下生前的心願吧!”
她揹着手遙望遠處的山巒,眸底裏隱隱地浮現着那些熟悉已久又倍感悲傷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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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記憶總是瘋狂的上涌,麟王望着窗外的夜色,夜色下的銀杏樹顯得孤寂而蒼涼,臉上泛起了一陣陣落寞感。
“………………皇二爺,您少喝點兒吧…………”
喬允柔聲細語地勸阻聲又在他的耳畔響起了。
“你有事嗎?”
他擡起頭,冷峻的臉上已經泛起了微醺的醉意。
“二爺啊!以後你就要爲人夫君了,喬允希望您多多節制自己,不要太過隨性了。”
“這些話是瀛王讓你來對我說的嗎?”
他臉上若無其事地笑着,實則內心已然是翻江倒海已久。
“不…………不是!”他憋紅了眼眶。
“你怎麼啦?”麟王說着又是一杯酒下肚。
“我……就是替皇二爺感到高興啊!終於要娶妻了。”
“呵呵…………是嗎?…………”
麟王放下手裏的酒杯,起身離座,他拍着喬允的肩,滿眼的意味深長。
“喬允呀!咱們主僕相識有多久了呀?”
“回二爺!奴才來到您的身邊已經有十年之久啦!翻過這第十個年頭,咱們就相識了十一年啦!”
喬允邊回話邊思忖,但他臉上卻是沉浸於滿滿的回憶。
“只是可惜了,你在我身邊那麼久卻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思,哎…………你要我說什麼好呢?”
“二爺…………”
喬允的脣哆哆嗦嗦地顫動着。
“我懂你的心意,可是依奴才看,您對姬玉長公主的用心只是情深緣淺。佛說,人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放不下錯誤的追求啊!”
“呵呵…………你在哪兒聽說的這些!你這傻孩子,年紀懂個啥?別跟我胡說八道啦!”
麟王拍着他的肩膀,眼神裏充滿了親切地笑意。
“二爺啊!我不了,我已經17歲啦!我看你還是趕緊收收心吧!不要胡思亂想,我覺得妗逸郡主還是挺不錯呀!你可不能太貪噢!”
“妗逸郡主?”
麟王這纔開始蹙眉琢磨起了這個名字,彷彿平時都在囫圇吞棗的看待她,對她並沒認真注意過似的。
“是呀!就是妗逸郡主,怎麼啦?”
“這妗逸郡主是哪裏的親信?好像我也是今年才認識她的,她是怎麼進宮來的?”
“哈哈哈哈…………我說皇二爺呀!您可真逗!這個妗逸郡主就是您朝思暮想,茶飯不思,寢食難安,憂心掛慮的姬玉長公主的表妹呀!”
喬允對麟王一臉懵圈的樣子感到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嗌…………不對吧?她是怎麼進宮來的?怎麼又讓我跟她扯上什麼婚約了?”
麟王越想越覺得納悶兒,因爲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二爺呀!依我看您還是別糾結啦!就奴才看來,娶妻只要娶到一顆真心,其實就是男人最重要的成功啦!要不然,即使贏得了天下又有何意義呢?”
喬允捏着下巴,一番過來人常說的老氣橫秋的話,讓他說的惟妙惟肖。
“你…………你在哪兒學來的這些胡說八道?你是想調侃本王嗎?”
麟王故作嚴肅的臉上,閃爍其辭的眼神裏混雜着一片驚訝。
“啊…………不是呀!我的爺!難道我說的話沒道理嗎?”
“滾!…………不要在我跟前胡說八道!”
“哦………………”
喬允悻悻地轉過身,跨出了內廂的門。
“等等!…………”
“咦?二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喬允轉過身,扭頭側臉,怔怔地望向一臉嚴肅的麟王。
“你過來!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噢………………”
他又折回來,委屈地站到他的面前。
“你不是跟我說那個妗逸郡主的事嗎?你看什麼時候有空,約她見個面吧!”
“哦………………”
想到這裏麟王的眉宇忽然擰成了麻花狀。
“不對呀!怎麼感覺喬允從一開始就像是在有意撮合我跟姚纖秀呢?”
他手裏捧着的書卷也被他捻的越發是皺皺巴巴了。
“這個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莫非…………”
他越想越覺得事情很不對勁。
“難怪我在倚霞殿裏初次遇到姚纖秀的時候會發生那些荒誕的事情,難道…………難道說這件事情跟喬允有關?”
麟王蹙眉凝重的神情又令夏凌月惶惑了:“你這是怎麼了?!!”
麟王故作淡定道:“沒什麼,也就是想起了喬允…………”
他沉沉嘆息道:“很多事情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要是能有更好的辦法的話,也不至於那麼多年一直都在臥薪嚐膽了。”
夏凌月嘆了嘆:“有遠慮必有近憂啊…………”
“也不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不過時機未到,你手裏現在不就握着一些夏如嫣的把柄嗎?這件東西的用處可大可,往大的說可以把夏如嫣辦成階下囚,所以我想她的狂傲囂張一定是會收斂一些的。”
夏凌月想了想:“雖然如此,不過我覺得眼下她已經做上了太子妃並且還生下一男孩兒,恐怕是越發棘手了吧!”
想到這裏,她神色凝重,面帶怒意。
“到底怎麼回事呢?”
紅杏微皺着眉頭。
“月色夜茫茫,紅窗兩眉苦心房。
盼君歸來無影處,秋香瀟瀟執畫堂。
相思許多長,西風殘照幾絲涼。
朱顏滄桑悵離恨,柔腸難見兒時郎…………”
此時,一個多年前的聲音又在耳畔飄蕩,彷彿是在繞着宮殿檐宇的房梁盤旋似的……………
夏凌厲月趴在桌案上分明睡的很沉,不過詭異的是她此時的眼睛卻是睜着的,眼神也是飄忽不定,瞳孔也胡亂遊移,忽然她渾身猛地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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