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難道真是緣盡了嗎?”
踱出門檻,她的內心一陣陣隱痛在黯然涌動。.
“倘若真是緣盡也好,就當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都是花言巧語吧!但願往後餘生你能爲你今天的選擇不後悔…………”
她矗立於初春的涼風裏,仰首望着天,內心的委屈像一團堵在心口上的巨石,一點兒又一點兒直往下沉,隱隱泛起的淚花也漸漸奪眶而出。
她想起了麟王曾經對自己信誓旦旦說過的話,還有這段孽緣初次相遇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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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她站在廊道邊手扶雕欄,仰望着被高高懸掛在樹幹半空中的麟王,寒風中麟王瑟瑟發抖的孱弱身子顯得淒涼無助。
那時的她身型嬌小玲瓏,如滿月一般稚氣未脫的嬌嫩面頰上半是玲瓏剔透半是嬌美純淨。
“你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過街鼠?”
姬磐瀛的臉上露出狂妄不屑的眼神,隨即脣角上揚露出了滿滿的輕蔑之色。
“按理說我還得叫你一聲哥哥呢!怎麼?該不會是初次見面你這做哥哥的就要對妹妹演上一段六親不認的戲是嗎?”
夏凌月說着漸漸地走出廊道,下了臺階之後徑自向着梧桐樹下邁過去。
“你是誰?本王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既然你自稱本王妹妹,那麼準是想跟我拉攏關係吧?呵呵呵呵!你們這種小聰明本王早就見識過啦!還是少來爲好!”
瀛王長袖一揮,滿臉的傲嬌之色越發狂妄。
“要不這麼吧!看來哥哥你也是爽快人,那我就不妨直說了吧!你可知道夏王?”
夏凌月故作神祕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兒怯意,但是旁邊的瀛王從小就生性多疑。
“夏王?!!!”
姬磐瀛一聽這個名字當即就愣住了,隨後他故作鎮定的樣子。
“原來你是夏侯府裏的粗使丫鬟啊!我當誰呢!”
瀛王的神情顯得更爲不屑了,接着轉過身去正打算不理她。
“嗌…………要不這樣吧!哥哥…………”
夏凌月盯着一旁的促織,兩眼放光的樣子有點兒神祕。
“你要怎麼?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起開去吧!不要耽誤我嚴懲這惡奴!”
瀛王忿忿然袖擺一揮,隨即轉過身去瞅了瞅旁邊的太監,正要示意他接着之前的動作繼續來。
“惡奴?!!!”
夏凌月擡頭往半空中瞅了瞅,只看見一個披頭散髮蓋了一臉的人被掛在梧桐樹的半中央凍得瑟瑟發抖,心裏暗暗地想:哎…………做奴才可真不易呀!
她蹙眉沉思了許久,又開始琢磨起了記憶裏的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要說經歷過的事情,倒是真有那麼一些至今爲止都搞不清楚原因的怪事…………”
林嬤嬤不以爲然的笑了笑:“你就是經歷的太少了,才總會拿事不當事!”
夏凌月有點兒慌神地辯解道:“你這話說的呀!彷彿我就是捧在心裏長大似的,我受的苦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辯解的時候心情也有點兒忿忿然。
“你那算什麼苦呢?頂多就是不如其他女孩一般有娘心疼,不過這樣也未必就是壞事呀!起碼你可以冷眼旁觀的看穿很多事情的表面,這也是一種寶貴的體驗!”
林嬤嬤的話雖然令她聽進耳裏不太舒服,不過她一時也無言以對。
“你也不想想,一個人一點兒苦難都不經歷的話,哪裏能夠看清楚人情世態的真義呢?”
夏凌月悶悶不樂的一撅嘴,對林嬤嬤的話顯得有點兒牴觸。
“不過你畢竟不是我,你不懂那種無助傷心的感覺,所以我也不想跟你爭論什麼。”
林嬤嬤見她生氣了忽然改變了態度,笑意盈盈的對她說:“其實你還是挺不容易的,這一點兒嬤嬤還是知道呢!”
夏凌月輕哼了一聲,便轉身不想理她了,不過一個念頭在她的腦中閃過卻讓她忽然想起了剛纔的那個問題:“啀…………嬤嬤!嬤嬤!我想問你一件事啊!這件事一直困擾了我很久很久了,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原因呢?”
林嬤嬤正想轉身離開,聽她這句急切巴巴的話原是也不想理她的,不過她想了想還是勉爲其難的回頭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呀?”
夏凌月急忙喊住她,神色凝重的說:“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我總是遇到怪事,而且還是至今也沒想明白的怪事呀!”
林嬤嬤愣了愣:“怪事?”
“是呀!就是我那年跟一羣家眷們去出遊,然後無意之間走散了,然後一個人在荒山野嶺裏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看見一件怪事!而且還不只是那一件,後來還看見過許多次啊!至於多少次…………多少次呢?哎呀!總之我現在都不記得到底多少次了!”
她掰着指頭蹙眉靜思了一下。
“而且這種事情真的尤爲怪異,分明我看見的人就在眼前,不過卻彷彿像是隔着兩個世界的距離,無論我怎麼呼喊他們,他們都聽不見好像也看不見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林嬤嬤聞言臉色忽然鉅變,她慌神的問:“你的這種情況發生了多久了?”
夏凌月見她臉色難看,瞬時也是慌亂不已了。
“怎麼啦?怎麼啦?我這樣的情況也就是…………”
她蹙眉沉思了一下:“也就是一兩年吧!”
林嬤嬤搖搖頭:“你這恐怕是中了算計!”
“算計?!!!…………”
夏凌月疑惑不解:“什麼算計呀?我一界傀儡公主到底有誰會算計我呢?”
林嬤嬤嘆了嘆氣:“傀儡公主只是你自己想的,活得比你不容易的人真是太多啦!其實很有可能你從一出生就已經落入了居心叵測之人的手裏,不過這只是嬤嬤我的一點兒大膽猜測,沒有任何證據你也不要太過深究,太過放在心上了!”
這時候夏凌月內心的疑問一陣比一陣強烈,她揉着額說:“這也太高深莫測了,我可應該怎麼接受這種事呢?”
林嬤嬤上前幾步拉過她的手輕撫着。
“孩子呀!嬤嬤不是早就對你說過了嗎?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呀!你還記得嗎?”
夏凌月眨了一下眼,神色無比的倦怠。
“這話怎麼說的呢?我好像忘記了呀!”
她又揉了揉額:“讓我好好想想吧!”
林嬤嬤微笑着凝視她的眼,表情神祕莫測。
“噢!我想起來啦!你以前好像是對我說過堅強需要以發自內心的強大而明辨是非,勇敢是要學會修煉識別善惡的眼光,這一切都需要智慧,一定要帶眼識人,萬事小心,還要多多注意那種嘴上說話很好聽的人和令我覺得非常信任的人,你曾對我說逢人且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我就只記得這麼多了…………”
她揉着額角神色凝重,眼神瞬時就遊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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