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啀………………對啦!紫幽呀!你後來是在誰的身邊做事來着?”
姚纖秀突然間的問話,令她瞬時從沉思裏被拉了回來。.
“回稟王妃,奴婢之後就是在郡主身邊做事呀!只不過奴婢也…………”
她正想說有段時期伺候過夏凌月的話,不過正當她要說出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招呼,打斷了她正打算說的話。
“王妃!姜貴妃那邊派人來報,讓您在這個月的月底搬出嫡皇殿………………”
“什麼?!!!………………”
紫幽聽見從門口進來的紅杏有面帶焦灼之色,她差點兒就沒做的住。
“哦…………這件事喲早就知道啦!”
哪知姚纖秀面色平靜,卻並沒有對此有過多的驚訝,旁邊的紫幽心裏卻不淡定了。
“那麼好吧!既然如此,咱們也只能離開這嫡皇殿了,今後本宮也可以讓你們有個體體面面的身份了…………”
姚纖秀的話音還沒落下,紫幽便沒能按耐住心裏的憂慮。
“可是王妃,咱們這樣一出去的話,雖然不再是冷宮的人了,但是今後還有多少兇險和不測卻是難以預計呀!”
姚纖秀冷冷地一笑,卻並沒有立刻迴應紫幽的話。
旁邊的紅杏見狀,急忙上前解圍:“紫幽!你知道個屁呀!哪位深宮裏的主子沒有遠大理想,沒有沖天之志呀?咱們這些沒有讀過書的奴婢怎麼可能懂主子的鴻鵠之志呀?你真是的!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趕緊跟我去做事吧!後院兒裏還有許多的活兒在等着咱們去做呢!快走!”
紅杏拉住紫幽的手就躬身垂首,要向姚纖秀告辭。
“王妃,咱們退下啦!”
姚纖秀仍是揹着雙手,面對着窗前的冰天雪地,凝望着窗外的皚皚白雪默不作聲。
“走吧!”
紅杏拉起紫幽的手就跨出了門檻,緊接着她們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蜿蜒曲折的廊道盡頭………………
“紫幽,你以後說話要注意一點兒呀!”
紅杏拉着她的手,邊走邊嘆息。
“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呀?我今天沒說什麼不對的話吧?”
紫幽有點兒無辜的樣子,不過紅杏急走的腳步卻放緩了許多。
“你知不知道,咱們主子馬上要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今時不同往日了,在她面前咱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了,你知道嗎?你知道什麼叫做今時不同往日嗎?”
紅杏的話忽然提醒了她,她有點兒恍然大悟的樣子。
“哦…………原來如此,謝謝你的提醒呀!要不然我還沒想的起來呢!”
紫幽說些便拉過紅杏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哈着氣,一口口氣息猶如仙氣一般漸漸飄散開來…………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當一個在落魄潦倒的時候,她內心的挫敗感和自卑感會讓使她隱藏起那些傲嬌跋扈的張揚,不過一旦她得勢之後一切又會恢復原狀,尤其對小人咱們更是應該多多恭敬遠離,儘量不要得罪他們,離的越遠越好,咱們只是安然度日,自求多福的小奴婢而已,所以姐妹一場,我不希望看到你深陷泥潭………………”
紅杏的話突然令她想起了曾經的某一個畫面。
她不由得望着廊道外面,那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象陷入了沉思…………
那是一個清晨。
窗外的鳥兒還沒睡醒的時候,晨曦已經渲染開了一片朝霞的影子。
興高采烈端坐於梳妝鏡前的姚纖秀手翹蘭花指,反覆端詳着鏡子裏的自己,生怕放過了一絲不完美的感覺。
“郡主啊!奴婢覺得你已經夠好看的啦!您看是不是…………”
旁邊那年方二八的丫鬟顯得一臉怯意,略微瑟縮的纖薄身子以及那斯文的樣子,卻是像極了戲臺上那身板兒輕盈的天仙子。
“你懂什麼!!!”
只見,姚纖秀那女人斜仰着臉,滿臉傲嬌的神情裏,全然是一派嗤之以鼻的神態。
“妗逸郡主呀!要不奴婢就先退下了,待您再有什麼吩咐時,奴婢再前來聽安排吧!您看如何……”
那丫鬟戰戰兢兢地顫抖着薄肩玉臂,怯怯地說。
“哎呀!滾吧!滾吧!滾吧!真是擾我心情,大清早讓你梳頭這點兒耐心都沒有,趕着投胎去吧!”
姚纖秀大爲光火,橫豎不對味兒的舉手投足之間,她的神情裏卻全然是一派尖酸刻薄的挑剔。
“是!奴婢遵命…………”
丫鬟說着,便悻悻地跨出了門檻。
“一副幾輩子沒喫過娘奶的死樣子!等找到合適的人老孃把你賣了,讓你立馬滾蛋!哼!”
她氣憤地抓起桌子上的東西,揚手就狠狠地往地上擲下去。
“哼!氣死我啦!爲啥什麼事都不順心?姬磐麟!你個混蛋發臭帶冒煙兒的缺德鬼!我對你一片真心,你對我愛理不理,憑什麼看不上我?”
紫幽這才恍然道:“紅杏,你說這姚纖秀她是不是個善類!”
紅杏微微一笑:“紫幽姐姐,咱們儘量不要在背後冒險討論這些啦!否則的話,什麼時候招惹了殺身之禍都還矇在鼓裏呢!”
我倒是有件事想要告訴你,其實這也是我自己當年經歷過的一些有苦難言的往事。
“姐姐,你若想說就趁着現在她還不是特別得勢的時候說吧!以後咱們要是出了嫡皇殿就不要隨便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呀!”
紅杏柔聲細語的話令紫幽心裏稍微踏實了一點兒,於是,她便將自己先前回憶的那些往事都跟她說了一遍。
紅杏呵呵一笑道:“她對於麟王的事其實已經隱忍了很久了!只可惜始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吶!可能丫鬟們也只知道她在閨閣裏的時候整日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着實感到整個府裏最難以伺候的人莫過於她了,但卻都不明白所爲何故吧?”
紫幽冷冷地一笑:“還能所爲何故,要我說只能怪她爹作孽太多,所以全都報應在她的身上了!”
“哎呀!這話可千萬不能這麼說呀!否則,咱們可都擔待不起…………”
紅杏忽然壓低了聲音,有點兒焦灼的樣子了。
紫幽的神色卻是滿面無所謂的樣子,她冷冷地一笑。
“當然了,這類事情她是不可能會讓下人知道的,並且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別人心裏會是同情還是嘲笑呢?”
紅杏湊近她的耳畔道:“其實在她的眼裏,像丫鬟奴才一類的卑賤之人是不配知道主子心事的。”
紫幽脣角牽動起一絲弧度,神情有點兒不屑。
“你可能沒聽過她們母子倆兒爭吵的時候說過的話吧!現在想來都覺得好笑呢!”
紅杏撓着腮好奇的問:“什麼話呀?要說那些真話假話閒話家常話可多了去了,誰會記得住呢?話嘛說了就過去了,就跟這雪似的,太陽一出來不就化了?”
紫幽蹙眉一睨道:“可是這話不一樣,簡直就是東翎郡主爲數不多的心裏話呀!”
“什麼心裏話?”
紅杏突然來了興趣。
“姚纖秀在嫁進宮之前不是跟東翎郡主吵過好多次嗎?有一回東翎郡主罵道: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你真是讓姚侯府顏面掃地啊!你簡直就是你爹的報應!”
紫幽說些脣角暗暗地勾起了一絲嘲色,紅杏卻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成長的路上不懂事的時候難免會做出許多不顧一切決定,雖然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但是也許當事人今後想起來也不會後悔吧?”
“我說的不是指這個,我指的是姚侯王的報應啊!”
紫幽有點兒忿忿然的樣子了。
“姚侯王的報應?!!!”
紅杏愕然的盯着紫幽神祕的眸子。
“你是說姚侯王的報應終於來啦?”
“嗯!”
“哈哈…………你還別說,還真是呢!現在她的女人丟臉已經丟到舉國上下去了!”
“噓…………別說了,咱們快走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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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面色凝重的離去之後,相距不遠處的廊道拐角邊,一抹薄如輕紗的白色衣袂飄帶,正被寒冷的雪風裹着,悄無聲息的從廊道拐角的另一邊探出來隨風晃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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