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嫣驚愕地愣了愣,拿絹帕的手往腰上一叉,故作矯情的生起了氣。.biqugev
“你這掉了毛的死鳥兒,竟然罵我!”
“嗌…………你什麼時候學會罵人啦?”
瀛王錯愕的看向她。
“我…………我哪裏罵人呀?”
她神情有些慌亂無措,卻又不甘示弱。
“明明是鳥兒罵人,我纔沒罵人呢!”
“那是人罵鳥兒?”
瀛王暗地裏偷笑的臉,又增添了幾分得色。
“興許是鳥在罵鳥人!”
“對!你說的沒錯!我也是這麼以爲的。”
“哎呀…………你消遣我!”
等她反應過來才發覺,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套進話裏去了。
“哈哈哈…………我可沒有消遣你,是你一直在消遣自己!”
瀛王捂嘴大笑,更是得意忘形。
“哎…………好吧!看爺的情形準是有了消遣的主兒了,我這孤家寡人就只好靠邊兒去消遣自己了!往後奴家還能有啥盼頭呀?”
夏如嫣絞着指間的絹帕,臉上突然又落寞了。
“你這話怎麼說的?別胡說哦!”
瀛王拿着一顆棋子,正若有所思的顛捻着。
聽她這麼一說,隨即又辯駁了起來。
“我可沒亂說呀!難道你還不知道,我說話向來是有理有據。”
“你還有理啦?”
他突然激動的站起身來,原是想要質問她,不料夏如嫣卻若無其事地坐下了。
這回,她捻着棋子云淡風輕地笑了笑。
“聽說今天麟王妃過來拜見過,想來是向你討教棋藝來的吧?如果有什麼新學到的棋局,能不能不吝賜教,傳授傳授呀?這博弈之術我真是既愛又恨,卻只能望而興嘆呀!”
接着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上了一杯茶水假裝喝茶,實則在拿起茶杯傾斜杯口的間隙,她故意停留了片刻,並且神速向茶杯裏睨了一眼。
就這樣若無其事之間,她已經暗暗地刺探到了站在她身後的瀛王臉上的神色。
“要說這愛嘛!當然是破不完的棋局裏那種出神入化,峯迴路轉之高深玄妙;這恨嘛!源於總是被各種無解殘局所惱,所以呀!哎…………”
夏如嫣搖了搖頭嘆息了一下,又繼續裝模作樣的倒上一杯茶。
“來!你也喝點兒吧!”
瀛王接過茶杯,忽然他狡黠一笑。
“怎麼?好喝嗎?”
“嗯!不錯…………”
“呵呵…………這就是麟王妃今天送來的見面禮,有心吧?”
當聽到這話的時候,夏如嫣的眼神裏有一股火在隱隱地躥動。
“噢!…………是呀!你弟媳婦確實想的挺周到,只不過…………”
她故作平靜的捻着手裏的茶杯,其實牙齒已經暗暗咬的咯咯直響。
“只不過怎麼?”瀛王故意問道。
“只不過大婚以來,已經過去那麼久的日子,她要來也早該來啦!既然前來送禮的話,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奴家是擔心爺是大男人怕是心粗,恐會忽視了人家弟媳婦的一片言外之意呢!受人之禮必應解人之難呀!爺,你覺得奴家說的對嗎?”
“話是不假!只是這麟王的事也有些棘手,其實我哪有不愁之理呀?只不過實在想不出什麼計策…………”
瀛王惋嘆着,一臉的無奈。
旁的夏如嫣聞言,卻暗暗地嗤之以鼻,心說:呵呵!真是會裝,別以爲我比你笨一半似的!
接着,她依然不改面色上的笑意盈盈,悠然地踱步過去,將頭靠着他的背又輕攬他的腰。
“爺啊!你可是如嫣的天呀!今天見你如此無措,如嫣這心裏真跟天快塌了似的難受啊!”
男人總是如此,當猝不及防被美人環腰的時候,就一下子飄到雲裏去了。
“小妖精,你這話怎講?”
他雖是沉迷於眩目的舒適感裏,卻還是軟綿綿擠出了一句輕飄飄的細語呢喃。
“爺呀!你可知道,今生今世奴家只爲爺的一個眉眼憐惜而神魂顛倒呀!”
她妖冶紅脣倚貼於他的耳畔,吐氣如蘭的氣息猶如妖孽一般令他悄無聲息地陷入了魔怔…………
“呃…………小妖精…………你又要出什麼絕招兒?”
一來二去間,瀛王已徹底淪陷於夏如嫣的柔情媚術之“溫柔鄉”裏去了!
“啊…………爺呀!你知不知道奴家就連做夢都在想要時刻伴君之側呀!不知道你的夢裏有沒有過我呀?…………”
她輕輕地齧廝着他的耳廓,漸漸地瀛王整個人越來越癱軟無力。
“啊…………爺呀!你這是…………怎麼了?…………”
她又一句呢喃混雜着輕若遊絲的細語,瀛王再也沒能夠招架住,整個人徹底陷入了昏沉睡意之中。
“爺呀…………爺…………”
見他已經徹底的倒了下去,夏如嫣這才陡然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仰天大笑,一副勝利的傲嬌姿態,隨即將他扶往內廂的牀靠下。
“爺呀…………今天弟妹來找你有什麼事呀?”
此時,她妖嬈豔麗的花繪指尖早已經從袖口裏掏出來一個精緻的盒子,在瀛王的鼻息處輕悠悠地晃盪着。
“什麼事…………”
瀛王忽然輕挪着脖頸,下意識的抗拒感在他心裏一波又一波牴觸着。
“什麼事…………”
夏如嫣繼續晃悠着手裏的錦盒,傲嬌而陰毒的神色暗暗地流連出幾分強烈的得色。
“對呀!弟妹她找你有什麼事呀?”
“她找我…………找我救麟王呀…………她哭了…………求我救麟王呀…………”
“哦…………”
狡猾如蛇的夏如嫣得到了確切答案之後,終於放下了心裏暗沉的巨石。
“那…………爺呀!你答應幫她了嗎?”
她稍頓片刻之後,又想起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我…………嘻嘻嘻…………這纔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哦…………”
瀛王雖然在說夢話,居然在夢裏也不忘得意的笑。
“哦…………那爺你願不願意幫她救麟王呢?”
“一切皆在我的手掌心裏…………哈哈哈哈…………”
牀上夢遊似的瀛王已經興奮了起來,只見他笑的渾身直顫。
“啊…………爺呀…………”
夏如嫣靠着牀頭似乎想起來什麼,她換了一隻杵腮的手,神色凝重卻又微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明顯的按捺了一下。
“爺呀…………那您將來會立誰爲皇后呢?”
當心虛的問完這句話之後,她的心忽然跳到了嗓子眼兒了。
然而,她此時卻又不得不緊盯着瀛王,以及他臉上那縷飄忽不定的神色。
“啊………………”
這個問題似乎使他顯得尤爲抗拒,瀛王的表情緊擰成了凝重的一團。
“你定要給我記住!千萬不要探問受藥人最牴觸的問題,尤其是風險過大,容易讓人陡然驚醒,從而覺察到你對他做的事,回想起你對他探問過的問題!”
她的耳邊此時響起了一個千叮萬囑的聲音,淋漓的汗不由得順着她的額一片一片的滑落而下。
想到這裏,她繼續持着錦盒在他的鼻息之間悠遊的縈繞。
“立…………立她爲後…………”
瀛王的神色雖然經過了一陣抗拒之後,卻還是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
眼看離自己寢食難安的答案是越來越接近了,夏如嫣豈肯冒險之後又空手而回?
“立誰?立誰爲後?”
她的表情已經緊張到快要窒息。
“立…………立夏…………”
“夏什麼…………”
“夏…………”
這個夏字雖然又一步接近了她心心念念盼着的預想範疇,但卻始終還不是最終答案。
況且,這個“夏”字的答案很可能會在左右搖擺的變數裏橫生枝節。
“夏………………”
忽然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了。
“小姐!有人來啦!”
此時,一個故作輕飄的聲音在門外驟然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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