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智者,黃尚不免想到傀儡師。
活在心中,何嘗不是一種活着?
而傀儡師的成盒,最大的功臣不是黃尚。
世界意識驕傲地挺起胸膛。
沒有世界意識的縮圈,把天龍世界的第一批輪迴者全部限制在無量山中,許悅無缺一行人無法圍攻傀儡師的憑體李青蘿。
最後道士和霞慧也無法發現,一直帶在身上的直播鏡子,就是傀儡師的真身。
所以毫不誇張地講,有世界意識配合的黃尚,纔是最強狀態。
外掛全開。
不過隨着世界等級的提升,主神殿分配過來的力量越多,世界意識出手的餘地,反倒越來越小了。
所以黃尚此前哪怕要守護戰神殿,明知道會面對十二位輪迴者圍攻,都是自己解決,從來沒想過讓世界意識相幫,提前把輪迴者殺得七七八八。
畢竟沒有任何理由,讓世界意識相助石之軒。
現在好了,有人貼心地送上了理由。
黃尚會讓邪王分身當面感謝一下對面的。
當然,這期間需要一些努力。
他轉過身,看向四位復仇者:“這座基地是你們建設的,還是另有其人?”
三人一木焐幹了褲子,互相看看,不敢說謊了。
魔王人格殺人不眨眼,把賞金尿壺血獅團隊覆滅,唯有裴矩人格纔會留一線生機。
但如果自己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對方底線,把魔王人格給刺激出來,那連焐褲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奕趕忙道:“確實不是我們,是……是……咦,是誰來着?”
三星級輪迴者的記憶何等之好,地球上學校裏左耳進右耳出的知識,作弊時做的小抄乃至快進的*****,都能回憶,歷歷在目,更別提就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但當他回憶時,卻發現那段記憶先是飛速模糊,然後消失得乾乾淨淨。
不僅是交接基地的記憶,就連一系列接觸的記憶,全部記不起來。
倒是相關的復仇計劃和契約簽訂,予以保留。
那就像是用一塊橡皮,把需要隱瞞的統統擦去了。
他詢問了一下金剛、墨菲和木頭,發現都是如此,頓時冷笑起來:“這是怕我們事敗,被賞金公會所擒,把他們賣了呢!”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記憶一無,還真不好賣了。
否則萬一事敗,說不定還能求一線生機!
只是現在怎麼解釋啊?
當林奕焦急之際,再看向邪王,一顆心頓時深深沉下。
因爲邪王眉頭微微一皺,流露出一縷冷漠。
僅僅是這一絲變化,氣質就大變。
那種初見時俯視螻蟻的殘酷與無情出現了。
“完了!我們完了!”
三人一木絕望了。
果然是喜怒無常。
之前火力全開,人格不發生轉變,現在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就惹出了魔王人格,這找哪說理去?
他們不知道,遺忘在意料之中,黃尚本來就是故意的。
他要找了一個藉口。
轉化人格的藉口。
當魔王人格順理成章地出場,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看着培養槽死去的毒液,伸手一撈,拋給了墨菲。
墨菲接過,露出疑惑。
下一刻,他明白了。
在海王討好展開虛化雙臂,託舉的屏幕中,以了空爲首的靜念禪院一行人,從飛馬牧場內走出。
按照他們的路線,不多時就會路過這片湖泊。
毒液?了空?
不愧是邪王!
……
……
“禪主,‘簫劍’林一江、‘靈劍’獨孤鳳疑與魔門妖女、世外妖星爲伍!”
“阿彌陀佛!”
之前與林一江接觸的僧人站在身前,目光熠熠地看着自己,了空雙手合十,高喧佛號。
所有僧人都懂了。
決不妥協!
即便對方是晉陽書院,天下第一勢力,靜念禪院也不會有半點遲疑與退縮!
他們目露崇敬,看向他們的禪主。
他們相信,有了空在,定能帶領衰敗的佛門重回巔峯!
“去靜齋!”
了空帶着風霜的臉上平靜祥和,心中卻沒有這麼堅定。
一切因爲一個人。
邪王石之軒。
昔日在成都大石寺,靜一師太和四大高僧爲了天下蒼生,沒有講武林規矩,並肩圍攻他的時候,年紀還很小的了空正在場。
那一戰,佛門五大僧尼慘敗。
魔威蓋世,至今記憶猶新。
而那一戰,梵清惠同樣跟在石之軒身邊。
從那時起,慈航靜齋就變了。
天下蒼生的重擔,只有靜念禪院挑起。
了空真的很累。
了空真的很害怕。
了空真的要抱抱……
最後這句劃掉。
不過最悲劇的是,他知道哪怕自己再努力,跟那個男人比起來,也不值一提。
連了無師兄那樣的聖僧,只能犧牲自我,換來了佛門的苟延殘喘,他的功力尚且不及當年的了無師兄,又能如何?
必須聯合。
佛門兩大聖地,各大分支聯合起來,纔有可能趁着邪王不注意,重振聲威。
所以慈航靜齋,他必須去。
這一次晉陽書院雙劍和妖女妖星的目的地,似乎正是慈航靜齋,那正是最佳的機會。
了空心意已決,翻身上馬,剛要策馬奔騰,與門下衆僧共護人世繁華,面色突然一變,側頭閃過。
砰!
但這一槍太過突然,哪怕了空閃避得夠及時,依舊擦過了他的肩膀,飛濺出血花。
而林奕直接出現在了空身後,左手的魔方大廈一轉,生出一片寒霜,將了空手中的金鐘暫時凍結,右手再度連連開槍。
“纏住了空。”
耳麥裏傳來冰冷的命令,林奕拿出喫兩個柰柰的力氣,身體如舞蹈般做出種種匪夷所思的動作,槍鬥術完全展開,子彈從各個角度連珠射出,籠罩了空的周身要害。
不過了空經過最初的驚詫後,肩頭運勁,止住鮮血,金鐘一旋,抵擋住魔方大廈,身形直直迎上。
面對子彈,他並沒有以血肉之軀硬擋,腳下踏出玄妙的步法,間不可發地避過枚枚子彈。
林奕目光一厲,腰肢如海草般搖擺起來,角度愈發刁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