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望所歸!
慕容安福輕輕笑了笑,“徐同學,看來你在班裏的威望很高啊!”
徐風塵站起來,撓撓頭。.
他現在感覺到了點睏意,從昨晚的緊繃中緩過來,疲憊在侵襲着他,不過,這點小感覺於他而言,僅僅是小意思。
餘光瞥見抱着書,上下眼皮打架的祝蕊,徐風塵開了小差,暗道,昨晚不光蘇易那邊不太平,蘇言然這邊或許也很“熱鬧”。
看把天庭的祝蕊累成啥樣了,倒是君橙一直未給徐風塵報告昨晚的情況,他這人就這樣,在沒有發生較大、緊急的事下,從來不會主動跟上級彙報,在天庭內部,這倒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因爲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徐風塵收回心。
全班的同學都在牢牢注視着他。
“老師,我開始?”徐風塵問道。
話音剛落,班裏“哇”成了一片,都在驚呼,天哪!徐風塵真的會。
慕容安福目露讚賞,點頭應道“開始吧。”
“虛靈不昧,衆理具而萬事出,心外無理,心外無事。”徐風塵低頭想了少刻,擡頭看着慕容安福說道。
他忽然不確定,這位孃家的舅舅,認不認得他。
慕容安福道“正確,一字不差,你能解釋下嗎?”
“使得本心保持在本然的狀態,心靈安寧、寧靜、專一,在此狀態下,才能事半功倍的學習,去爲人處世,去洞察世間萬事萬物所蘊含的道理。”《傳習錄》畢竟是本哲學書籍,徐風塵乾脆依照自己的理解去解答,對不對不管,讓慕容安福去論斷吧。
“意思只對了六分,不過,以你這般年紀,能有如此見解,也是難得。”慕容安福淡淡笑着,他身上有書卷氣,推了推金絲邊框眼睛,眼睛愈加明亮。
兩人很淡定,可班裏的同學嗨了。
向徐風塵鼓掌。
慕容安福壓了壓雷動的掌聲,問道“還有呢?”
徐風塵的嗓音略啞,清了清,所有人聚精會神的聽着。
“無善無惡事是心之體,有善有惡是意之動,至善至惡是良知,爲善去惡是格物。”徐風塵一字一句說道。
前面那句若說是開胃菜的話,這一句便是豪華大餐。
班裏的同學聽不懂,慕容安福動容的鼓起掌。
他們一見,老師都鼓掌,頓時掌聲雷動。
甚至,還有好事者大聲叫好,雖然不懂到底是哪裏好了。
“此句是陽明心學的精華!心,本就沒有善惡之分,而善惡之所以會產生,是在面對外物時,自己的思想意識活動產生的。能分辨得出便是‘良知’,去做善事,將意識的惡念抹除掉,是對事物的理解纔會發生的。”
“比如現在世界上的大國,擁有着各式各樣威力巨大的武器,將它們當做保家衛國的工具就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而將之成爲侵犯他國破壞和平造成生靈塗炭的殺器,就是惡!當然,這個例子太大了,很難完全去界定此般事。換個更好理解的例子,一把菜刀,你用他切菜做飯就是善,若是用他來行兇去傷害別人,便是惡!所以,最根本的還是自己的本心,心中能明善惡,去惡存善,才能不會惹塵埃,才能保持心之本體。”
慕容安福等不及徐風塵作解釋,親自把他對這句話的理解說了出來。
班級裏靜悄悄的,漸漸響起掌聲。
掌聲是送給慕容安福的。
他和善的笑笑,“還是那句話,歡迎質疑,歡迎與我討論,學海無涯,三人之行必有我師,大家不必拘泥於一懷,對學識放開手腳最好!”
徐風塵有些激動,慕容安福這種人,才真正的是華夏的學者,正如他的名字,安福,安心做學問、做人、做事,纔有冥冥之中老天贈送的福運。
“我多嘴了,原想聽聽風塵你的理解,我實在是心急,便自己說了出來。”
“好了,風塵繼續說。”
他去掉姓氏,直接謂之風塵。
徐風塵清晰看到慕容安福眼中促狹的笑意。
舅舅早就認出了自己!徐風塵想道,對啊,自己的姓名擺在這,他又是個頂聰明的人兒,認不出纔怪呢!
“知之真切篤實處,即是行;行之明覺精察處,即是知知行工夫本不可離。”徐風塵道。
“解釋一下。”
“這句話是王陽明的重要觀點‘知行合一’,我對它的理解則是知與行萬萬不可分開,若是對事物有所瞭解,那就身體力行去做,產生想要去做的事時,行就已經開始了,只有真正的去展開行動,腦中想法纔會變爲現實。倒是前些年,華夏有句關於實踐和真理的話流遍全國,與王陽明的‘知行合一’有些相似。”徐風塵默默說道。
同學們這下聽懂了。
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鼓掌,掌聲很大。
慕容安福欣賞的目視着徐風塵。
將腹腔憋着的一口氣,慢慢吐出。
孩子沒有給堂妹丟人,也沒有給徐家丟人!
恰巧,下課鈴聲響起。
慕容安福收拾着講桌上書本,待整理完畢,笑着說道“這學期我儘量多擠出點時間,多到教室裏站站,希望下一次不要有同學遲到了。”
“哦,對了,我叫做慕容安福。”
他最後給了徐風塵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夾着書本,走出教室。
走廊裏的學生你來我走,慕容安福感覺到步伐相比往日輕快了許多,嘴角的笑容如何壓也壓不住。
“徐風塵好樣的!”
“你就是咱班的臉面!”
“徐風塵你缺一個會暖被窩的女朋友嗎?”
教室裏炸開了鍋。
蘇言然怒喝道“徐風塵不喜歡女生,不要亂勾搭他!”
“啊?徐風塵,你看我行嗎?”後排有個體重不下兩百的漢子,歡喜的問道。
徐風塵差點被口水嗆到。
“同學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他回道。
林睿與林正祥兩人小聲交談着,無外乎,徐風塵不似人間凡夫俗子,定然是天上謫仙人,徐風塵和蘇言然好配哦……
上課鈴響起,把教室的喊叫止住。
謝春花抱着課本進來,一臉詫異的瞧着衆人興奮的神情。
“上課!”她的心情彷彿很好。
謝春花穿着保暖絲襪,肉色的,到膝蓋的黑色裙子,上半身是白色的毛織長袖衣,領口很低。
徐風塵回味着慕容安福最後給他的眼神,意思是,慕容安福已經認出他了,你認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