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自己以後懷孕概率會大大降低甚至可能不孕不育,她就慌了,身體不自覺的踉蹌着:“可沈醫生,你是那麼有名的醫生——”
姜碧清話沒說完,就被沈翰之大打斷:“我是醫生,不是神仙,做手術都是有風險的,這取決於你的身體狀況,我只不過是在如實和你反應可能發生的情況,你自己考慮清楚。.biqugev”
“我——”姜碧清頓時手腳發涼,一陣緊張,要不是寧悅扶着她,她可能就癱軟在地。
“我讓人先帶你們去病房,會有醫生找你談話,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決定。”
寧悅對生孩子也是毫無經驗,所以也給不了姜碧清任何的建議,只能扶着她去病房。
看着她們走遠,傅靳言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你這麼嚇她,真的好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
但是傅靳言看着他片刻卻是搖了搖頭:“不對,你沒有說實話,你可不是那麼多話的人,你之前洋洋灑灑說了那麼多,你肯定有陰謀。”
沈翰之握着鋼筆的手微頓,但他低着頭,所以傅靳言也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更看不到他心中的想法,他很快脫下白大褂:“這不是你帶來的人,我要是出點什麼差錯,我可負責不起,我還有事情,你走還是不走。”
“當然走了,你都走了我留在這裏幹什麼,不過你這沙發挺舒服的,什麼牌子的,回頭給我送一套啊。”
“可以,錢到位,什麼都好說。”
“……”
————
寧悅扶着姜碧清在病房的牀上坐下。
說是病牀,但真的和五星級酒店的客房沒什麼區別,甚至更爲寬敞明亮,陽臺上有一扇玻璃移門,連着一個游泳池和溫泉池。
外面還有一大塊的空地,上面擺着桌椅,如果不是因爲姜碧清這滿面愁容的樣子,這裏真的不失爲一個度假好地方。
寧悅握着她的水,安慰道:“碧清,沒事的,你別這麼緊張。”
“你說,萬一我真的因爲這個以後不能生孩子了可怎麼辦。”電視上老有這樣的情節,女孩子因爲年輕時荒唐不負責任隨意的流產啊,結果到了最後,想生孩子的時候,卻怎麼都懷不上。
寧悅自然也知道這些:“但這都是小概率事件,有的人就是容易受孕體質呢,各種措施都錯了但是最好還能懷上,所以你——”
“如果是你呢,如果你現在懷孕了,你會怎麼選擇。”
“啊,我——”寧悅一聽這話,就覺得頭皮發麻,如果她懷孕了,懷的還是傅靳言的孩子,天啊,他才十八歲,怎麼想都很玄幻是不是,她自然也只能選擇打掉這個孩子,但是平心而論,孩子就在她的肚子裏,她真的能狠下心打掉嗎。
這個答案,只有親身經歷過纔會明白箇中滋味吧,她現在給不了姜碧清任何的意見,畢竟這關係到她的未來。
誰知,背後突然冷不丁響起一聲孤傲戲謔的男聲:“如果她懷孕了,就和我結婚這麼簡單,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我覺得你應該找這個男人出來談談,他要是願意負責,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寧悅直接從椅子上栽了下來,傅靳言這話信息量太大了,所以姜碧清都傻坐在那裏,半晌無語:“你們……”
傅靳言說:“沒錯,她是我的女人。”
“你閉嘴!”寧悅從心底怒了,用力瞪着他,“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了。”
“我這是胡說八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你要是懷了懷的不是我的孩子?”
寧悅的臉都恨不得藏到咯吱窩去,看姜碧清那怔忪的神情,這事件好像一點不亞於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的震驚吧。
“傅靳言,你出去。”寧悅不想聽到他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立刻將人趕走了。
“行行行,”傅靳言對她說,“那你自己留在這裏吧,我得走了。考慮好了給沈翰之打電話。”
“知道了,趕緊走。”
傅靳言走後,寧悅回到病房,在姜碧清的注視下,她卻擡不起頭來。
姜碧清莞爾,自己的事情似乎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是自己說呢還是讓我問。”
寧悅捂着臉:“也沒什麼好說的,意外。”
“意外?可是他說要娶你。”
“他才十八歲,你聽他的呢,自己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
“才十八歲?”姜碧清是真的沒想到他年紀這麼小,所以很喫驚。
寧悅自嘲笑了一下:“怎麼樣,我這算不算是?”
“……”
看着姜碧清那呆滯的表情,寧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麼樣,現在有沒有覺得開心一點。”
“你有喜歡的人嗎?”姜碧清突然問。
寧悅知道她想說什麼,所以回答:“之前有男朋友,談了三年,不過不久前分手了。”
“那你喜歡傅靳言嗎?”
“他很難讓人討厭吧。”
姜碧清點頭:“應該說,你愛他嗎,他想娶你,你會答應嗎?”
“不會。”寧悅想也不想直接一口回絕了,“他比我小那麼多呢,而且都剛成年,你想什麼呢。”
“這可不一定,這麼幾歲而已,有什麼關係,我看好他。”見姜碧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寧悅也跟着笑了一下,“那我們要不要先不想這些事情了?我們去游泳啊,你現在懷孕溫泉是不能泡的。”
“我們沒有戴泳衣呀。”
“沒事,我剛纔看到樓下有賣的呢,我去買,你在這裏等我。”
高興是一天,悲傷是一天,快樂是一天,憤怒也是一天。
事到如今,姜碧清也不願意再多想,她和寧悅一起穿着泳衣,在泳池裏酣暢淋漓的遊着,如兩條美人魚,美不勝收。
最後,兩人靠在泳池邊上,喘着粗氣,但臉上是難得的愉悅神情,寧悅說:“要是沒有這件事情該有多好。”
“碧清,那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也以爲天要塌了,山崩地裂了,然後我頭也不回的跑了,可是後來,我一個人在外面才發現,這世界上最大的事情只有生死,和生死比起來,其他事情都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