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簽字啊。.醫生都等着呢。”
容越顫抖着雙手簽下自己的名字，最後，他摁着醫生的手說：“無論如何都要救我妹妹。”
“這個我們當然會盡力，你在外面等着吧。”
容越再一次被這個現實深深震驚了，無力貼着牆壁坐下來，原來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他這麼沒用，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而他這個哥哥做的也太失職了，竟然不知道容喬懷孕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情。他真的是一個失敗的男人，保不住哥哥的公司，保護不了妹妹，真的太失敗了。
可就在他自責的時候，手術室的大門突然又打開了，醫生又出來了，給容越帶來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不，醫生，不可以，我妹妹還這麼年輕，怎麼可以摘了子宮呢，如果這樣的話她就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了，她醒來的時候，肯定會接受不了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一直在出血，我們嘗試了很多辦法，都辦法止血，只能整個了，是一個子宮重要還是她的生命重要，你自己想清楚吧，但是快點。”
容越面色蒼白站在那裏，身體彷彿被抽乾了一樣：“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你送來的太晚了，要是早點來或許還能想想辦法，現在這個時候，保命纔是第一要務啊。”
容越拿着筆，卻是哆嗦着，遲遲無法下筆，然而現在這個時候容喬的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他多耽誤一秒鐘，就有可能遺失她的一份生機，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風險，所以只能哆嗦着雙手將字給簽了。
醫生轉身又進去了，他站在外面，卻是雙手抱頭，痛哭不已：“容喬，對不起，是哥哥對不起你，沒保護好你。”
手術一直進行了整整六小時才結束。
公司宣佈破產的時候，容越都不曾掉過一滴淚，在人前永遠都是一副堅強無比的模樣，但是當他看到容越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差一點站立不穩。
他的妹妹，臉色蒼白的跟鬼一樣，如果不是旁邊的儀器提示着她還有生命跡象的話，說是個死人亦不爲過。
容越只能先推着她一起去了病房。
＊＊
第二天早上，顧天擎剛起牀就接到傅寒深電話。
戚錦年黎明時分還餵了孩子，這會兒還在睡，他便到外面接電話。
“寒深，這麼早。”轉動了一下脖子，活動了一下身體筋骨，顧天擎站在陽臺上，看着初生的太陽又揉了揉腰。
“我剛接到醫院報告，昨晚上一個女孩子流產送進來，最後切了子宮。”
顧天擎無語：“這麼大早上的，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麼，你們醫院這種事情不是每天都在發生嗎？”
“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女的，叫容喬。”
顧天擎聞言，一怔，靜默半晌才說：“你確定沒有搞錯？”
“我讓人查了，確實是真的，容越送進來的，送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休克了。吃了脫胎藥，結果大出血，最後摘了子宮。”
“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恩，那我先掛了。”
結束通話後，顧天擎依然站在那裏，陽光衝破地平線後，便很是耀眼，光芒普照大地，所以很多人希望初生的太陽，因爲這代表着朝氣和希望，代表着無限的可能。
容喬的事情，讓顧天擎挺震驚的，不過，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是因爲因果循環，她自己種的因，現在結的果，很正常，很公平。
老天不是因此苛責了誰，也不會因此放過誰。
戚錦年拿着睡袍來到顧天擎身後，幫他披上：“早上露水重，涼，你小心感冒，哇，我都已經好久沒看到太陽昇起了，這場面真壯觀。”
人生在世，他們不可能擁有所有，但是能在一起，便是福氣。
“今天晚上，我請你出去喫飯吧。”
“你請我？我們兩個？”
“對，我們兩個。”
“那瑾汐和懷瑜怎麼辦。”
“放家裏，我媽帶着。”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顧天擎就這麼直接下了決定，讓戚錦年很是意外，不過說真的，他們夫妻兩確實很久沒有單獨出去過了，所以戚錦年欣然應允。
＊
晚上，三百六十度全景透明餐廳，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萬家燈火。
“今天怎麼這麼有閒情逸致還約我出來喫飯，是有什麼好事嗎？”戚錦年坐在顧天擎對面，忍不住好奇問道。
顧天擎圍着餐巾，端着紅酒杯說：“難道夫妻出來喫飯，一定要有什麼好事纔可以。”
“這倒不是，不過這地方有點太隆重了。”
“不喜歡？我只是覺得這裏環境好，氣氛好。”
“沒，挺喜歡的，夜景很美，很安靜，很適合放鬆的喫飯。”
“那就行，喫吧。”
“不過你還是奇奇怪怪的，這總得有個理由吧。”
顧天擎無奈放下刀叉看着戚錦年：“你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我在和你約會，你沒感受到嗎？”
約會……戚錦年看着顧天擎那認真深沉的眸色，頓時啞然失笑：“好，可以，顧先生，這個安排我很喜歡，乾杯。”
顧天擎沒說話，和戚錦年碰了杯。
戚錦年喫的很高興，畢竟這段時間確實累了，整天圍着孩子轉，今天沒有孩子，就這樣兩個人，面對面，溫馨平和的氣氛讓人心裏全然的安然。
最重要的是，顧天擎竟然還送了她禮物。
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推到她面前。
“還有禮物？”
“打開看看。”
戚錦年擡手打開盒子，頓時，眼中有了盈盈閃爍的光亮：“呀，好漂亮。”
一條很纖細的白金項鍊，下面掛了個心形的墜子，小巧又可愛，十分討喜，戚錦年看了一眼便是愛不釋手。
“喜歡？”
戚錦年點頭，是非常喜歡。
顧天擎卻笑了：“那就好，其實我最初的時候，並不想給你買這個的。”
“那買什麼。”
“黃金的。”
“……”
因爲戚錦年當年說過，她就喜歡金子，還記得第一次和顧天擎出席宴會的時候，她給自己打扮的老氣橫秋，一身黃金，豔俗無比：“都過去多久的事情了，你還拿來擠兌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