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受的皺緊了眉頭,傅仲庭見狀,卻也是愁眉不展。.
最終,他撫和撫額,看着重新倒回沙發上的女人,對她說:“起來,別睡,去洗澡。”
“不洗不洗。”她揮揮手,囈語。
傅仲庭眉頭緊蹙:“這樣不行,你身上還有傷需要上藥,快去洗澡。”
“不要不要,我要睡覺。”她翻了個身,往裏睡了。
傅仲庭見狀,真想命令她起來,然而這命令她怕是接收不到的,如此這般,也只有折騰他自己了。
見鍾佳琪無動於衷,他是絕對忍受不了這樣的酸臭的,所以去洗手間,放水,然後走出來,把人抱進去,又丟進浴缸裏:“洗乾淨了再出來。”
說完,他就轉身出去了。
但是始終不見浴室裏有什麼響動,他等不下去,打開門一看,卻發現鍾佳琪還是保持着剛纔被他丟進去的姿勢,衣服也沒脫,就這麼靠在浴缸裏睡着了。
傅仲庭一口氣梗在喉嚨裏,簡直不上不下。
這女人,簡直要命!
衣服都溼了,這麼穿着肯定不合適。
就是再不樂意,他也只能幫她把衣服脫了。
傅仲庭真的是心無旁騖,只想快點把她洗一下抱出去的,可她畢竟是一個風華正茂的成熟女人,而且身材還是不錯的,就這麼在他面前,任由他幫忙洗澡,饒是他再正直鐵面無私,也根本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這女人還不太配合,身體一扭一扭的,更是加大了傅仲庭幫她洗澡的難度。
然而她身上這些青青紫紫的傷痕,又足以消退他身體裏的滿腔谷欠火,讓他原本深邃暗澤的眼眸中,落下一片冰冷的陰鷙。
找了塊大浴巾將她裹起來,把人從水中撈出來,擦乾了抱到牀上去。
不過鍾佳琪覺得外面很冷,所以下意識抱緊了身邊能抓到的物體,也就是將傅仲庭抱了個滿懷。
傅仲庭努力將她推開,但是鍾佳琪抱得很緊,傅仲庭看着她,只能渾身僵硬杵在那裏。
鍾佳琪覺得自己真的做了一個很美很夢幻的夢,她居然夢到自己和傅仲庭在一起,他衣不解帶的照顧了自己一整夜,這個夢真的太美了,以至於她都不願意醒來,就希望就此沉浸在美好夢境之中。
但夢境終究是夢境,還是要回歸到現實之中。
只不過她這身體,真是動一下都疼啊。
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體驗了,就好像當初初入軍營之時,全身的骨頭都像是錯位了,完全不屬於自己了,但這次比起之前,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叮嚀着幽幽醒過來,入目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不是軍營裏那簡單的一抹白,也不是家裏那繁複的吊頂,她微微側目,順道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房間裏的擺設,全部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她一股腦兒坐了起來,看着這裏的一切,又感到了身前的涼意,低頭一看,她頓時駭然不已,立刻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努力回想,身上的疼痛也在提醒她好好回想。
她好像是——去喝酒了,然後遇到了小混混?
那這裏又是哪裏?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一刻都呆不下去,但是又找不到衣服,看到旁邊有一件白襯衣和一條長褲,來不及多想,就想趕緊穿上。
然而她襯衣剛穿了一半,門就開了。
“啊——”鍾佳琪本能的發出尖叫,雙手護衛在自己胸前。
傅仲庭見狀,立刻從裏面退出來,關上門。
鍾佳琪的叫聲停止了,可是腦子是蒙圈的,她剛纔,看到誰了?
是傅仲庭?他怎麼在這裏?這麼說,昨晚上和她在一起的人其實是傅仲庭?
鍾佳琪心裏先是一喜,緊跟着,濃濃的失落伴隨而來。
如果是別人,她肯定還懷疑對方會做什麼,可如果是傅仲庭,她絲毫也不擔心,他們之間有什麼越軌的地方。
他的嚴於律己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了,鍾佳琪之前就領教過,所以後來,也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因此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擔心昨晚上有任何風險了。
哪怕她這身上的衣服是傅仲庭脫的吧,他搞不好也是目不斜視,認爲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個標本,完全不帶任何男女感情。
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傅仲庭的聲音跟着進來:“我讓人給你送了點衣服過來,我給你放門口了。”
鍾佳琪過了會兒打開門,衣服已經整齊放在門口,他不見人影。
都是她的衣服,應該是他讓人從軍營取過來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將衣服換上,然後打開門走出去。
傅仲庭在廚房將路邊買來的早飯裝了盤,然後對鍾佳琪說:“先喫飯吧。”
鍾佳琪千言萬語,如鯁在喉,一肚子話想說,可是看着傅仲庭,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終,她看着那早餐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喫油條包子,我就不吃了,謝謝首長收留我一晚上,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站住!”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傅仲庭厲喝一聲,軍人的威嚴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鍾佳琪就是再任性,可那步子,硬是牢牢定在了那裏,不敢再僭越,身體也挺得筆直!
這麼多年的軍營生活,已經養成了她如此的循規蹈矩,她轉過身,衝着傅仲庭敬了個軍禮,語氣平靜:“不知首長還有何吩咐。”
傅仲庭瞪着她,滿臉怒容:“這就是你對待首長的態度?”
“不知我哪裏做的不好,惹首長生氣了,您吩咐,我改。”
鍾佳琪一臉的桀驁不馴,雖然順從着傅仲庭,可語氣裏還是難掩叛逆。
尤其是她的眼神,閃爍着,就是不肯落在傅仲庭身上。
傅仲庭板着臉,訓斥:“看着我!”
鍾佳琪當真聽話的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傅仲庭怒道:“你昨天擅自離開軍營,晚上又喝酒打架鬥毆,你不應該給個合理的解釋嗎?”
“沒什麼解釋的,這是事實,無論首長要如何責罰,我都沒有意見。”鍾佳琪語氣平靜,完全不做反抗的樣子。
“我知道你心裏肯定在想,馬上要離開軍營了,所以做什麼都無所謂是吧,但是我告訴你,一天在軍營,你就沒有這樣的特權,要想出去亂來,離開了軍營沒人管得了你,但是現在,我還沒有簽字,你做的事情,我就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