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蓉目齜欲裂瞪着戚錦年，戚錦年則雲淡風輕攏了攏頭髮：“你二選一吧。. ”
“我要是什麼都不選呢。”要她道歉，門都沒有。
戚錦年還沒說話，校長出來打圓場：“李女士，沈女士，有話好好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對不對，這件事情是戚同學不對，李女士你就給沈女士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沈女士你覺得怎麼樣。”
沈歡聳肩：“關鍵人家毫不領情。”
校長又轉頭對李婉蓉道：”李女士，這件事情本來也是戚同學錯了，要不就跟沈女士道個歉。”
“不，”沈歡說，“不是給我道歉，是給我女兒道歉。”沈歡明確指出。
李婉蓉一張臉繃得老緊：“孩子之間打打鬧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每個人都跟你們一樣獅子大開口，還要不要讀書了。你們把醫藥費賬單拿來吧，是多少就是多少。”
李婉蓉就是拒絕道歉，還一心認爲自己沒有做錯。
沈歡心裏生氣，面色也就越發難看。
校長看着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心裏也是一陣緊張，這兩位，誰都得罪不起啊。
本來也是一件不大的事情，可李婉蓉這態度，確實讓人挺心寒的，以爲用錢可以擺平一切，但又出不起大錢，以至於氣氛弄得這麼僵。
這時候，門外傳來另一位老師的敲門聲：“校長，戚遠航我帶來了。”
辦公室門打開， 戚錦年就看到一個胖墩兒似得小孩站在門口，眉宇間，跟戚錦繡生的極爲相似，就連那股自以爲是的盛氣凌人，也是一模一樣，果然什麼樣的人養出什麼樣的孩子來。
戚錦年不想以這樣的惡意來揣測這一個孩子，可事實如此，令人扼腕。
“奶奶。”驕縱的孩子原本還有些戰戰兢兢的，但看到一邊的李婉蓉之後，立刻朝她跑過來，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似得，神情又飛揚跋扈起來。
才三年級的小孩子，現在就教育成這樣，戚錦年真是心痛，其實孩子哪裏知道好壞呢，他們赤條條來到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一張白紙，是教育的人，在他這張白紙上塗抹上各種色彩，很顯然，戚遠航這邊白紙已經被塗壞了。
如果現在遏止，也許還有救，但看李婉蓉那不分好歹護犢的架勢，只會害了他，等最後再追悔莫及，也就來不及了。
“遠航，別怕，奶奶在呢，他們欺負不了你。”
沈歡呵了一聲，心中跟戚錦年是一樣的想法，。
戚錦年的事情她也知道，面前這女人和這孩子，就是戚錦年的繼母以及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生的孩子，難怪戚錦年在家裏呆不下去，真的是跟她一模一樣的情況，她也不想戚錦年爲難了，便說：“戚遠航，你過來。”
戚遠航立刻抱緊了李婉蓉的大腿，李婉蓉則滿臉戒備瞪着沈歡：“你想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沈歡好笑，“既然你不想賠錢，事情總還是要解決的嘛，那就讓校長做主吧，是開除也好是處分也好，校長你定奪吧。”
這樣的事情，還沒有到要開除的地步，但是顧天擎可是他們學校最大的贊助商，還在學校設立了專項獎學金，冉冉是顧天擎親自送進來的人，校長當即有些爲難。
“李女士，你看——”校長是想息事寧人，所以想讓李婉蓉道個歉不就完了嘛，但這李婉蓉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肯說，還一臉我們沒錯的樣子，之前祈戚遠航也欺負其他同學，那些同學家長鬧到校長這邊的時候，礙於戚正昌的身份，校長都勉強把事情壓了下去，但這次事情不一樣啊，顯然，他想壓也壓不住。
“校長，你要是開除我們遠航，你還要不要在校長這位置上坐了。”
校長一聽，面色也不好了：“李女士，你這話怎麼說的，難道我做這個位置還是靠戚遠航不成。”
李婉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有些後悔，但現在這麼多人，她一個人應付不了，所以她說：“我打個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戚正昌才風塵僕僕的趕來了。
闊別多年，這是戚錦年第一次看到戚正昌。
第一印象就是他老了，而且是老了許多，兩鬢的頭髮已經花白，原本筆直的身形，此時也顯得有些佝僂，臉上還帶着些喘氣，顯然是走的有些急，有些累了。
“爺爺。”
一看到戚正昌我，戚遠航並沒有如看到李婉蓉那般興奮的撲上去，而是怯生生喊了一聲。
戚正昌瞥了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一邊的戚錦年。神情明顯一頓。
戚錦年乾脆別開了頭，不在看他。
戚正昌的表情略顯激動和尷尬，但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他走到校長面前，對校長說：“真是不好意思，校長，給你添麻煩了。”
“戚處長，你來得正好，這件事情恐怕也只能靠你做主了。”
校長知道戚正昌還是明事理的，所以就把事情跟戚正昌講了一遍。
戚正昌聽完後，立刻威嚴的瞪了戚遠航一眼。
李婉蓉護着戚遠航。
戚遠航則走到沈歡面前，對沈歡說：“不好意思，沈小姐，這件事情是我們不對，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另外孩子的醫藥費，我們都會負責的，你別擔心。”
戚正昌態度很好，這讓沈歡也沒法發難，她又看了戚錦年一眼，發現她別開了頭，看起來有些難過的樣子，沈歡便說：“既然都這樣了，那這件事情就算了，賠償我們也不要了，不過還希望你們不去好好教育下孩子，別動不動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來。”
“這個我們會注意的，不好意思的。”
“那我們走吧。”沈歡拉起戚錦年的手，和校長老師打了個招呼，便準備離開了。
這時候，戚正昌突然出聲喊住了戚錦年：“錦年——”
戚錦年腳步微頓，然而李婉蓉直接拉住了戚正昌的袖子：“你叫她幹什麼，她跟咱們已經沒關係了。”
戚錦年聞言，澀然一笑，大步走了。
離開學校後，沈歡抽了張紙巾給她，戚錦年見狀，淡淡笑了下：“我沒事。”
“恩，別多想了，都過去了。感謝那些曾經給你阻礙的人吧，是他們把你磨礪成現在這麼優秀的樣子。”
戚錦年莞爾：“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他們了？”
“哈哈，也許吧，說不定沒有他們，就成就不了現在的我們呢，一切都說命運的安排，但命運也可以是自己掌握的，不是嗎。”
戚錦年和沈歡一起上了車，戚錦年點頭，問沈歡：“你現在要去醫院嗎？”
“恩，我要去看冉冉。”
“那我回診所吧。”
“好，那先送你回去。”
不過之後沈歡還是搖頭道：“那個戚遠航，要是不好好引入正途，很容易誤入歧途。現在看看就沒個孩子樣。”
“慣的，太溺愛了。”戚錦年也看出來了，對沈歡說，“回頭讓老師多注意點吧，別又傷着冉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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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
回去之後，戚正昌就狠狠處罰了戚遠航。把他一個人關在房間裏，讓他閉門思過，寫檢討，晚上也沒給他喫。
戚遠航就在房間裏大吵大鬧大哭，整個房子上下都能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哭聲。
戚惜顏從房間裏出來，衝着戚正昌道：“大哥，幹什麼呢，那孩子吵死了啊，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沒有一天是安生的啊。”
“不想住就出去唄，也沒人請你住在這裏。”李婉蓉在一邊說着風涼話，當即就把戚惜顏給氣着了，她豁然站起來，“如果不是看在我哥和我爸的面子上，你以爲我願意住這裏，大哥，我買機票走了，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請我我也不會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