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曾這麼細心的關心過人啊。.
戚錦年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邊的人是段琪巧，她識相的從裏面退了出來，站在門外。
顧天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跟段琪巧囑咐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走到門外，面無表情的問：“什麼事情，你衛生搞完了？”
“不是，沒有，我……”他森冷的語氣，讓戚錦年一開口都有些結巴，“我……我的手機可能落在你車上了，你能不能開下車門，讓我給佳傾她們打個電話，這麼晚了，我沒回去，她們肯定會擔心的。”
顧天擎目光冷凝，不帶一絲溫度，戚錦年心臟一縮，改口：“那你幫我發個信息給佳傾她們給可以，讓她們別擔心。”
他依舊沒什麼表情，她也喫不准他到底在想什麼，心裏怯怯的，卻也說不出別的話來了。
僵持了一會兒，她正猶豫着要不要先下去的時候總算聽到顧天擎說：“你先去把衛生搞了，我自然會通知她們。”
“好，謝謝。”戚錦年說罷，轉身下樓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快到午夜了吧。
她總算把底下衛生給搞好了，剛坐在地板上喘口氣，休息一下，就見顧天擎從樓上下來，手上拿着車鑰匙，她還沒開口，只是目光隨着他的身影移動，因爲她覺得好累，午飯吃了一點點，晚上沒有喫，幹活幹到現在，身上都開始出虛汗了。
顧天擎終於紆尊降貴看了她一眼：“幹完了就把樓上都弄乾淨了。早上之前必須全部幹完。”
“哦，你要出門嗎。”戚錦年艱澀的找回自己的聲音。
顧天擎哼了一聲：“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隨後大步踏出門口，身形消失在黑暗中，隨後傳來車子啓動的聲音。
戚錦年抿了抿嘴，愴然一笑，提着水桶拿着抹布上樓。
顧天擎之後就沒有回來，等全部搞完的時候，天際已經大亮。
看着自己腫脹不堪的手指，她輕輕嘶了一聲，把水桶拎到洗手間，看着污水順着水管留下去，她靠在浴缸邊緣，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就連水龍頭沒關都沒有注意到。
顧天擎回來的時候，整座別墅靜悄悄的，地面擦得纖塵不染，沙發上面的白布都拿掉了。
放眼望去，並不見戚錦年的身影，他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上有嘩嘩的水流聲傳來。
聲音很清晰，還有水從樓梯口蔓延下來。
顧天擎心裏一沉，大步往上跑去，跑到洗手間門口，就見戚錦年整個人躺在靠在浴缸上，而她的身下，水已經蔓延了一地。
她卻恍若未覺。
顧天擎跨進去，用力搖晃了她幾下，她只頭一軟，就靠到了他的懷裏，卻沒有醒來，他低頭看到她的手指，漲得發白，指甲裏面還滲透着絲絲血絲，心中窒痛，見弄不醒她，直接伸手給了她一巴掌，打的不算重，總算把戚錦年給弄醒了。
她迷糊的睜開眼，看到顧天擎近在咫尺的俊臉，突然無意識的笑了一下，隨口嘟噥：“你回來了啊。”
顧天擎莫名覺得呼吸難受，提高了音量，冷喝：“你看你都幹了什麼！我是讓你搞衛生，不是讓你把我家給拆了的！”
戚錦年被驟然而至的呵斥嚇得一激靈，差點從地上躥起來，同時她也注意到身下的水。
顧天擎將她從洗手間拎出來。
戚錦年看到外面的走廊上都蔓延了一地的水，還有的流到臥室裏，她錯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顧天擎關了水龍頭，不過他那雙定製的昂貴鞋子已經泡了水，估計是要廢了。
戚錦年心慌，開口解釋：“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顧天擎的太陽穴突突跳着，面對滿目瘡痍，他低喝：“還愣着幹什麼，去拿拖把啊。”
“噢，好。”她轉身跑到樓下去找拖把，樓梯上有水，她跑的又急，最後幾檔，她直接整個人滑了下去，屁股落地，尾椎骨一麻，但她也顧不到身體不適，急忙站起來又跑了。
本來已經都打掃乾淨了，結果可好，又得重新來，還連累着顧天擎一起。
戚錦年儘量加快手上的動作，然後對他說：“你別動了，我來就好。”
她蹲在地上，像只不知疲倦的勤勞的小蜜蜂，勤勤懇懇的工作。
身體好似已經沒有知覺，只是機械的重複着這個動作。
一個多小時，才全部擦完，戚錦年的手指都出了血，但她拿着抹布沒有注意，就問顧天擎：“還有哪裏沒有弄乾淨的？”
顧天擎盯着她的手指，她自己也看到了，慘淡笑了笑：“沒事，不要緊的，不疼，過會兒就好了。”
顧天擎沒說話，戚錦年呼出一口氣：“那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看看。”
她赤腳走在地上，結果地面還是有些溼滑，一不小心，她身體就失去了平衡，她已經疲憊不堪，想穩住身體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閉上眼眼睜睜的等待着預料中的痛苦來臨。
但她並沒有摔倒，而是落入了一個堅硬厚實的懷抱中，背靠着顧天擎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布料，她清晰的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強有力的心跳。
全身都在瞬間變得僵硬，呼吸也停止了，只不過下一刻，身體就被無情的推開。
顧天擎像是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皺着眉頭到隔壁洗手間洗澡去了。
果然，當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連觸碰都會變成厭惡。
做好最後的善後工作。
顧天擎也洗完澡換了乾淨的衣服出來，相比他的光鮮亮麗，她狼狽的像個保姆。
她壓住胃部的不適，問他：“衛生搞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不可以，去做飯，中午有客人過來喫飯。”他面無表情的回答。
戚錦年頓了頓，才問：“幾個人？”
“四個。”
“噢，那菜呢。”
“在廚房裏。”
“家常菜還是西餐？”
“自助。”
戚錦年又點了點頭，表示瞭解：“那我先下去了。”
她完全靠着一口氣在支撐着纔不讓自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