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本來就這麼美。.”戚錦年倒不是恭維顧雲瑤，而是真心覺得她很漂亮。
並且她也很心儀那套婚紗，於是立刻叫人去取了來，再多拍一組。
顧雲瑤去換衣服，戚錦年想了又想，還是去了一邊的休息室找陸慎行。
意外的是，他脫了西裝外套，扯了領結，居然在抽菸。
“陸老師？”戚錦年很驚訝，印象中的陸慎行，好像永遠都是雲淡風輕，溫潤如玉，這樣的男人，特立獨行，獨樹一幟，是所有人眼中的道德楷模，行爲標杆，他是不應該喝酒抽菸的，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眉宇間毫不掩飾的寫滿落寞，眉頭緊皺着，最關鍵的是，從他拿煙的姿勢來看，他絕不會最近才學會的抽菸。
她好像……對陸慎行確實一無所知。
陸慎行也沒有把煙掐滅，青色的眼圈在他指尖嫋嫋燃燒，他問戚錦年：“有事？”
“陸老師，抽菸對身體不好，還是超抽點吧。”
“我有數，是雲瑤讓你來找我？”
戚錦年搖了搖頭：“不是。”
從陸慎行略顯驚訝的神情中，戚錦年也猜得出，他肯定是在奇怪，如果不是顧雲瑤讓她來的，她又怎麼會有勇氣出現在他面前。
是啊，怎麼會有勇氣呢。真是連她自己都詫異，不過來都來了，戚錦年還是鼓起勇氣望着面前的男人：“陸老師，我知道也許結婚並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可是不可否認，顧老師是個很好的女人對不對，她全心全意的愛着你，事事爲你考慮，處處爲你着想，我想任何一個男人，但凡有心，都是要被感動的吧，就算你的心是石頭做的，也會有被焐熱的時候吧，你難道沒有看到她爲你們的這次婚禮做的努力嗎？事事親力親爲，事事鉅細無遺，連我這個外人看了都很感動，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拿出你的真心來對她，這不是遊戲，更不是賭博，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不希望你辜負了她的一片拳拳之心，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找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人有多難。所以你不應該將你自己的情緒和怨恨發泄在顧老師身上，她沒有錯，只是太愛你了，這不是你可以傷害她的理由！”
字字鏗鏘，是戚錦年全部的心裏話。
“哪怕不愛？”良久，陸慎行纔看着戚錦年，幽幽地問。
“感情這事情，本來就沒很難說，日久生情不也是感情的一種嗎？”
“如果兩個在一起超過二十年的人都沒有日久生情，你覺得這以後還可能生出愛情來嗎？”
“也許是你不夠了解顧老師呢，沒有看到她的好呢。”戚錦年努力對上陸慎行的目光，“我不想說什麼大道理來譴責你，但是我真的很希望陸老師你能好好對顧老師，你沒發現你今天全程都沒有笑一下，她有多失望嗎？”
“這就是你希望的？希望我笑着對她？”
戚錦年覺得跟陸慎行，似乎有溝通障礙，什麼叫她希望呢，她又有什麼立場去希望，可是跟陸慎行的談話陷入了僵局之中，她索性說：“是啊，陸老師，站在大嫂的角度，我自然希望自己的小姑子是幸福的，哪怕不愛，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婚姻裏，如果有一個人能幸福，或許不夠圓滿，但也是減少傷害的最好辦法了。好過兩個人心生怨懟。
“顧老師她傾盡所有把所有都給了你，陸老師，做男人，不能這樣沒有擔當，愛護自己的妻子是你的責任。”
“顧天擎就是這麼對你的？”
戚錦年一愣，有些跟不上陸慎行的話題轉換速度，不過，這一點上，無可挑剔，她甚至沒有考慮就承認了：“對，這一點上，顧天擎比你男人多了。他給了我所有他能給的東西，顧太太的身份，所有丈夫能夠給的關懷，哪怕外面那麼冷漠，可是他只要有空，就會按時回家陪我喫飯，聖誕節情人節都會花心思準備禮物送我，我們是怎麼開始的，我不方便跟你細說，但是我想告訴你，絕對沒有比你和顧老師好半分，甚至是更糟糕，然而現在，我想人心肉做，再多的愛，也經不起你這樣漫無止境的消耗，時間差不多了，你也換衣服出去拍照吧。我先走了。”
“哪怕顧天擎不愛你，你也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戚錦年走到門口，突然聽到陸慎行在後面說。
她的腳步頓了頓，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喉嚨裏的話卻已經脫口而出：“，這就夠了。”
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愛。她愛顧天擎嗎？居然這麼容易就說出口了。她有些臊，也有些窘，但還是努力把話說完了：“其實你也應該學着多對顧老師好一點，感情都是相互的，這樣你也能比較快樂。”
戚錦年說完，打開門，意外看到門口倚着牆壁而站的男人，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脈脈流動的眼波里像是蘊了一整光年的流光，看的她有些傻了：“你……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剛來。”
那她的話，他是聽去了多少。
倒數第二句話聽到了嗎。她該怎麼問出口。
算了，還是不問了，省的自己丟臉。
也不知道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陸慎行自己想通了。
之後的拍攝，他果然配合許多。
這讓顧雲瑤又驚又喜，臉上的表情也更爲生動豐富。
真是個傻女人，男人的一點好，就足以讓她如此滿足。
而她更希望，陸慎行能明白自己的責任，身爲丈夫，不僅對妻子有義務，更有責任，他不應該讓顧雲瑤一個人承受那麼多的。
下午出外景，本來要出海去的，可因爲臨時風大，就只能將就着在附近的景點內拍攝。
怎麼說呢，對顧雲瑤來說，陸慎行的微笑抵得上世間萬金，其實最關鍵的是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在哪裏，又有什麼要緊。
顧天擎和戚錦年還算是合格的陪同者，跟了一天，戚錦年到底有些累了。
她看了顧天擎一眼，一直都是四平八穩舉重若輕的模樣，卻突然發現他臉色一變，身體似乎有些異樣。
“顧天擎，你怎麼了？”她有些擔心的走近他，卻驚異看到他的眼眸深處浮現出片片深紅，“天啊，你該不會……”在這種地方要發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