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喬千檸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君寒澈慢慢鬆開她，額頭抵在她的頸窩裏，低喃道：“讓我抱會兒。”
“上市不是挺好的事嗎，爲什麼心情不好？”喬千檸輕拍他的背，小聲哄道：“如果累的話，明天我們就在家裏休息好不好？”
“不許說話。”他抱緊她的腰，低低地說道。
喬千檸低下頭，無奈地看着他。君寒澈的心情肉眼可見地往低谷走，可她回來的時候，他還在爬樹抓貓呢。怎麼換一個人格，他就難過成這樣子？所以這在這重要人格下，他做了什麼事？遇到了什麼人？
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喬千檸輕柔地把他枕在腿上的頭挪到沙發的墊子上，光着腳，踮着腳尖回房間拿被子給他。
小貓竄上沙發，還是緊挨着君寒澈。喬千檸坐在沙發前陪了他一會兒，看向書桌上的文件和電腦。因爲不知道每晚坐在這裏工作的是哪一個他，喬千檸一直沒敢打擾他的工作，尤其是怕打擾今晚這個狀態下的他，所以喬千檸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工作的內容和新海潤的進展情況。就連左明柏現在也在躲着她，她有理由懷疑就是因爲這個狀態下的他過於喫醋，警告過左明柏，才讓左明柏現在不敢靠近她半步。
嗨，她現在就像在帶着一大羣小朋友，能開一個幼兒園小a班了。喬千檸撫了撫他的臉，輕步走到桌前，猶豫了一下，拿起一份文件看。這是新海潤的上市報表，她翻了幾頁，經濟方面的東西，數字太多，她看着頭疼，直接放到了一邊。下面幾份是股東認購書，還有新海潤的年度財務報表，君安集團各個分店送來的請願書……
“都在等你回去呀。”喬千檸嘆了口氣，把文件疊整齊放回原處。在鍵盤邊還放了一份薄薄的文件，她拿起來看，居然是最老的分店的林經理親手寫的菜譜，最後是林經理給他的幾段話。
“小君，我覺得我可以這樣叫你。我看着你長大，看着你把君安集團打理得紅紅火火，我爲你爺爺感到高興，畢竟在你小時候，你爺爺最喜歡抱着你來我們店裏。他如果知道你把君安做得這麼好，一定很高興。聽說你的味覺出了點問題，不要緊的，我這裏有個方子，你太太是中醫，一定看得懂。刺激味蕾，恢復味覺是有幫助的。我已經辦理完了退休手續，以後我家店就交給年輕人去打理，我相信你，相信他們可以把君安做得更好。”
喬千檸認真地看了一遍方子，覺得有點意思。上面標明瞭出處，是一本古代藥書。她只聽說，沒見過這本書。
“難道真的有這本書？”她坐下來用手機上網，查找驗證這個方子的可行性。
偶爾有汽車的聲音從窗口掠過，打碎夜的寧靜。她全神貫注地看着手機，寫着方子，計算成份……直到昏昏沉沉睡去。
……
君寒澈醒來了，揉了揉眉心，掀開毛毯，慢慢坐起來。
滿室的雪光。
外面又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
他看向辦公桌，喬千檸趴在桌上，睡得正沉。
君寒澈拿起毯子走過去，蓋到她的身上，抽出她寫得滿滿的紙，搖了搖頭放回原處。
手機嗡嗡地響，他飛快地抓出手機看了看來電號碼，走出房間接聽。
“十點，準時哦。”古教授的聲音傳了過來。
“明白。我先去開個會。”君寒澈掛斷電話，又往房間裏看了一眼，果斷地回房間換衣服。
四十分鐘後，君寒澈出現在了辦公室。律師、左明柏，還有團隊都已經到齊。他利落地簽好文件，交給左明柏。
看着字尾微微透過紙背的力度，左明柏小心翼翼地問：“那……還要見律師嗎？”
“嗯。”君寒澈頭也不擡地揮手。
左明柏帶着公司的人出去，不一會兒，帶着一位中年律師進來了。
“遺囑按君先生的要求擬好了。”律師把文件放到桌上，嚴肅地說道：“見證人和君先生分別簽字，另外，我會錄下視頻。”
君寒澈打開文件，一一檢查完內容，在後面簽名。左明柏遞上擰開了的印泥盒子，他把手指摁上去，重重地摁自己的簽名上。
趙麓和左明柏各自簽名，按手印。
“我會送去公證，封存遺囑，直到……”律師深了口氣，嚴肅地說道：“用得上的時候，我公正辦事。”
“謝了，左明柏送律師，趙麓留下。”君寒澈的注意力仍在文件上，直到聽到關門聲，他才擡頭看向一臉關切的趙麓。
“第一，我接受治療這件事完全保密，左明柏都不許知道。第二，萬一有事，不管是誰，敢侵犯喬千檸的利益，你馬上和這個人聯繫。”
君寒澈遞上一張卡片，上面只有一個號碼。
趙麓收好卡片，擔憂地說道：“爲什麼不讓左明柏知道，你一直很信任他。”
“盯着他的人太多，你合適。”君寒澈簽好最後一份文件，終於擡頭看向趙麓，一字一頓地說道：“從現在起，你必須保證一切以喬千檸的利益爲上。萬一我會做出傷害她的事，馬上帶她離開。”
“真的會這麼嚴重嗎？”趙麓越加不安，眼眶也漸漸泛紅。
“我去醫院。”君寒澈站起來，手指在文件上叩了幾下，“你處理這些。”
“好。”趙麓點頭。
君寒澈從他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淡淡地說道：“有什麼好哭的，我對你們很好嗎？辦不好事，別想留在這裏。”
“明白。”趙麓抹眼睛，轉身看向他。
君寒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
喬千檸伸着懶腰坐起來，沙發上早沒人了，貓盤在上面，一動不動。
“君寒澈？”她幾間房間找完了，確定他出去了，這才懶洋洋地坐回了客廳沙發。
睡了一覺，現在腦袋還有點發沉，懶洋洋地什麼都不想幹。突然，她胃裏一陣發酸，控制不住地翻涌起要吐的衝動。她趕緊衝進了衛生間，吐了個痛快後，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沒來例假！
或者可以說，她也許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