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千檸想了想，與朱雯同行。
她想仔細問問德國那邊的調查進展。
廣告公司的攝影棚在河東。門口蹲着不少想見柯渝的粉絲，手裏舉着應援牌，站在寒風裏瑟瑟發抖。
“也不知道圖什麼，看一眼又能怎麼樣。”司機嘀咕道。
“看一眼心裏就高興呀。”喬千檸隨口回道。
“能多長塊肉嗎？對她們爹媽還沒這麼熱情。”司機不服氣地回道。
“老劉，開好你的車就行。”朱雯打斷司機的話。
司機馬上閉緊了嘴。
喬千檸看向車窗外，那些姑娘們擠在一起，伸長脖子盯着攝影棚大門看。是有多喜歡，才甘心站在這麼冷的風裏，等着看那個人一眼？執念真是一件無法解釋的事，外人覺得她們是瘋子，當事的卻甘之若飴。
柯渝從大門快步出來，一條愛馬仕的圍巾把臉包得緊緊的，只露出一雙畫了眼線的眼睛。
“學姐也來了。”柯渝眼睛一亮，朝喬千檸揮了揮手，這才轉身看朱雯：“老闆，還有最後兩條就拍完了。”
“你拍吧，我去導演那裏看一下。”朱雯徑直往導演那邊走。
喬千檸雙手揣在兜裏，扭頭看那羣正往這邊看的小姑娘。
“小王，你去數一下那邊多少人，買點奶茶給她們，讓她們回去。”柯渝順着她的視線看了看，叫過助理。
助理點點頭，一溜小跑衝了過去。
“進去吧。”柯渝朝喬千檸勾手。
“不了，你去拍吧，我打車回去，”喬千檸微笑着搖頭，把圍巾繫好。
“回去？你不和她一起？”柯渝驚訝地問道。
“我和她說點事，已經說完了。”喬千檸朝他揮揮手，埋頭往路邊走。
柯渝追過來，拉住她的手腕，急聲說道：“這裏不好打車，我讓我的司機送你。”
說話間，他包着臉的圍巾滑落開，露出畫着愛豆妝的臉。
真是好看！眼線略粗，豔麗的眼影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毫不違和。看着這張臉，你馬上能想像到冰天雪地裏唯一一株開滿紅色木棉花的樹，熱烈與冰冷在他的雙眼裏交錯。
“柯渝！是柯渝！”粉絲髮現他了，狂呼着往這邊衝，還有人高舉手機，一邊大叫柯渝哥哥我愛你，一邊淚流滿面地拍柯渝。
喬千檸馬上把圍巾包得緊緊的，避免被拍到臉。與大明星傳緋聞可不是什麼好事，粉絲能把你扒得毫無祕密。
“我走了。”她捂着臉，飛快地往前走。
“那是誰啊？經紀人嗎？換經紀人姐姐了嗎？”有粉絲盯住了她，對着她猛拍。
“無良工作室，無良公司，你們放過哥哥吧！哥哥多辛苦啊！”粉絲跑過來攔她，哭着拖着她不讓走。
喬千檸很語，這又是唱的哪齣戲！
“違約金爲什麼要一億！哥哥是賣給你們了嗎？365天不休息，你們太壞了吧。”
“哥哥是人哪，不是你們賺錢的機器。”
“放過哥哥吧，求求你了。”
小姑娘們圍過來，舉着各種應援牌子大喊大叫。
喬千檸也不好和她們動手，手都不敢伸一下。她非常清楚，只要手碰到這些孩子，會有各種無法解釋清楚的擴散。
“我給你們簽名，拍照了。”柯渝突然大叫了幾聲。
小姑娘們打雞血一樣圍到了柯渝身邊，喬千檸終於得以脫身。柯渝的經紀人親自開車過來送她，喬千檸這時候也顧不上多說，衝過去，拉開車門，迅速地鑽了進去。
車開出老遠，喬千檸往後面看，那羣女孩子還在攝影棚前面堵着。
“也不知道圖什麼。”經紀人搖搖頭，從後視鏡裏看喬千檸，“喬小姐，你沒嚇着吧。”
“沒。”喬千檸轉過頭，從包裏翻出手機。七點多鐘了，君寒澈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在家裏嗎？她打了個電話過去，沒人接。打給左明柏，說是早就回家了。喬千檸擔心得要命，一路上催着經紀人快點開。
“你們感情真好。”經紀人玩笑道：“我們柯渝只怕這輩子只能暗戀了。”
“他暗戀誰？”喬千檸好奇地問道。
“你猜？”經紀人笑道。
“不會是……”喬千檸不敢往後面說，千萬別是她。她可沒功夫應付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肯定猜不到。哎，到了。”經紀人停穩車，扭過頭，笑呵呵地朝她揮手：“向君先生問好，若有廣告或者想投資電影電視劇的，歡迎聯繫我啊。”
“對了，粉絲說的違約金一個億的事，是真的嗎？”喬千檸下車前想到粉絲的話，忍不住問道。
“對啊，這輩子別想解約嘍。”經紀人搖搖頭，嘆息道：“趁紅的時候多賺錢吧。”
喬千檸輕輕點頭，向經紀人道了謝，下車往小區裏走。她沒想到柯渝上回在醫院裏說的缺錢居然是真的，一個億……在現在的經濟大環境下，他要拍多少廣告，多少電視電影才付得起？
進了小區，只見洪烈風正蹬着車往裏面衝。
“喂，怎麼了？”她撒腿就追。
“君先生……爬到樹上去了。”洪烈風聽到她的聲音，停下來等她。
喬千檸蹬着高跟鞋疾風一般往前狂奔。越往前，老太太老先生就越多，這小區裏有蠻多叔叔阿姨的，年輕一輩上班去了，他們在家裏帶孫子。喬千檸跟着她們到了小區正中心的小花園裏。這裏種的全是高大的樟樹，她的君寒澈踩在一個極高的梯子上，伸着手，小心翼翼地去夠樹葉間一隻毛茸茸的小貓。
“它叫鼕鼕……鼕鼕，你不要亂跑啊。”一名老太太搓着手，着急地大叫。
喬千檸跑過去，用力扶穩了梯子。
君寒澈抓住了貓，小心地抱着，低頭往下面看。他的眉眼溫柔到，只要你看他，就會溺進那柔光裏，永久都不想浮出來。
喬千檸扶穩梯子，大聲說道：“你小心點。”
君寒澈朝她笑了笑，利落地往下面爬。喬千檸一直扶着，不敢有片刻放鬆。
“不是鼕鼕啊。”老太太失望地大叫了一聲。
“不是嗎？”君寒澈低頭看懷裏的小貓，黑白相間，就是一隻普通的小奶牛貓。
“哎，鼕鼕……”老太太搖搖頭，彎着腰去別處找貓去了。
“喬千檸，這個怎麼辦。”君寒澈捧着貓，看着喬千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