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妻子充滿幹勁的模樣，容與菲薄的脣角揚了揚。
他的實力，足以保護她，這點他從來不懷疑。
可她那麼自信、獨立、無所畏懼，即便是知道會有潛在的危險，也決不退縮。
不愧是他喜歡的女人。
傅暖繼續沿着牆邊仔細尋找蛛絲馬跡，她認爲這不僅和詛咒無關，更加不是一場意外或者是自殺，而是蓄謀已久。
只是，她還沒有能支持她觀點的證據。
她一點點查看，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讓她查探到了不尋常的地方。
“你看，這裏……”
傅暖指了指圍欄邊的牆壁，其中有一片明顯和周圍不一樣，有磨過的痕跡，留下了一個印痕，大概有一個成人身體的寬度。
就痕跡的形狀來看，極有可能是拖拽造成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裏蹭過一片。
緊接着，傅暖發現，不光是圍欄下的那塊上面，包括天台的水泥地上，都有不甚明顯的一道痕跡，和牆面留下的寬度相差無幾，幾乎可以確認，是拖拽的痕跡。
“天台最近有過裝修嗎？”
大爺搖搖頭，說：“天台沒什麼需要裝修的……這段時間，真的沒什麼人來過，至於那個女學生……邪門……邪門啊！”
大爺幾乎篤信了程歆的墜樓和詛咒有關，一直神經緊張地自說自話，說的全是些他曾經聽過的離奇事件，似乎是要極力佐證詛咒一說是真實存在的。
傅暖無奈搖頭，不過這裏留下的痕跡至少可以證明她的想法，程歆絕不是自己走到這裏而發生意外墜樓，或者是想不開跳樓。
墜樓發生的時候，樓頂應該還存在第二個人。
……
從樓頂離開，接下來就該去會會那個ip地址背後的人了。
傅暖看着手裏的資料，陳東，品學兼優的男生，平時有些沉默寡言，不怎麼與人交際，每個月的支出大部分都花在了打賞女網紅身上，而他打賞的都是同一個網紅，正是死者程歆。
經濟牽扯引發的感情糾紛，最終導致殺人？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不過一切都還是猜測。
資料上顯示，陳東有一門公選課，他每節課必去，沒有一次缺席。
這個時候，他應該正在教室裏上課。
如果他就是程歆墜樓案的兇手，那麼他現在還能如此鎮定地在這裏聽課，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好。
傅暖和容與坐在教室外走廊的長椅上，一直等到陳東下課。
陳東收拾完東西，正準備離開，只覺得頭頂一陣強大的氣場壓了下來，那種氣場讓他不寒而慄。
“請……請讓一讓。”
他鼓起勇氣對面前的人道，見對方沒有要讓路的意思，他打算繞到後門走。
“陳東。”
傅暖開口叫住他，朝他走過去。
陳東顯得有些侷促，看來資料裏寫的不善與人交際，還真是不假。
“你叫我？”
陳東疑惑地指着自己，並不記得自己認識眼前的這兩個人。
“是，我們找你。我叫傅暖，如果你有關注‘最終審判’的帖子，應該知道我，我是第三個被詛咒的人。”
陳東眼神閃躲，立即否認道：“什麼‘最終審判’？我不知道，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嗎？”
傅暖輕笑一聲，把手裏的紙條遞給他，上面寫的正是發詛咒程歆帖子的ip地址，以及匿名id。
“熟悉嗎？這個ip地址和id名，是你的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東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這樣的心理素質，看起來還真不像是“最終審判”那樣的人，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僞裝。
“好，既然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我們換個話題，來聊聊程歆怎麼樣？”
聽到這個名字，陳東明顯瑟縮了一下，卻還故作鎮定地問：“什麼程歆？我跟她不熟！一個被‘最終審判’詛咒而死的女網紅，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己從來沒聽說過‘最終審判’？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程歆是被這個東西詛咒而死？”
傅暖抓住他話裏的漏洞，不給他狡辯的機會。
見他神色已然有些維持不住，明顯心態已經崩了，她又接着說：“無論你承不承認，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都足夠說明你就是那個發帖詛咒程歆的人，你確定你還要繼續裝傻充愣？”
“我……我不是故意的！”
陳東的眼中開始露出恐慌，反覆說明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
傅暖微微眯起眸子，是指不是故意發詛咒貼，還是指不是故意殺人？
“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則我們只好告訴警察，讓他們來處理。”
“別！別！我都說，你們別告訴警察！”
陳東捂着臉，低聲喃喃道：“我沒想真的要她死的！詛咒……詛咒的事情怎麼可能成真呢？我只是想發個詛咒帖泄憤而已。我真的不知道她會死啊！”
陳東一臉悲慼，開始了自己的陳述。
“我是看程歆直播知道她的，同時也知道了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第一次看見她真人就覺得，她跟那些網紅不一樣，她是真的很漂亮，比網上還要好看。”
“說重點。”
陳東猛然回神，再美現在也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頓了頓，接着說：“我給她刷了很多禮物，她的直播我一場不落地看了。爲了她，我幾乎把三分之二的生活費搭了進去，一個月有20天都在喫饅頭和泡麪。可是她呢！”
說到這裏，陳東紅了眼眶。
“我有一次鼓起勇氣去跟她打招呼，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告訴她我在直播間的id，她想了很久，卻對我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她說我那點錢她根本看不上眼，和那些有錢的大佬能給她的相比，我那些根本是九牛一毛。對她而言那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可是她不該踐踏我的真心！”
“所以你就惱羞成怒，殺了她？”
“我沒有！”
陳東矢口否認。
“詛咒帖是我發的，可是她的死跟我沒有一點關係。難道你們真的相信詛咒可以殺人嗎？就算會，兇手也不是我，而是那個‘審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