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容音到教學樓之後,傅暖去了教師辦公室。.
剛坐下就注意到辦公桌上放着一個粉色的信封,上面寫着:to傅老師。
她左右看了看,給她的信?誰放的?
拍了拍旁邊工位的安竹,她問道:“安老師,這信誰放這兒的?”
“我啊。”
安竹嚼着嘴裏的麪包,含糊不清地說。
“你?你給我寫信幹嘛?”傅暖只覺莫名其妙。
安竹差點噎着,喝了口牛奶把麪包嚥下去,解釋道:“是我放的,但不是我寫的。早上路過樓下值班室,說有你的信,我就給你帶上來了。”
“誒!”
安竹八卦地湊到她面前,打趣道:“是不是誰給你寫的情書啊?”
她帶信上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跡,清秀工整,還用粉紅色的小信封,感覺不像正經信件。
傅暖無語地瞥了她一眼,“別瞎說,怎麼可能。”
拜託,她都結婚了,誰會那麼沒眼力勁。
說完,女人拆開信封,取出信紙打開一看,生生愣了兩秒。
安竹見她神色有異,八卦心更強了,追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情書?”
傅暖把信紙疊起來,微微蹙眉,嘀咕了一句:“什麼呀……”
信裏只有短短几行: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是出自《詩經》中的《王風?采葛》,表現的是男子和女子見面時,心中的期盼與等待的焦灼。
信上沒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誰寫的,傅暖只當是個無聊的惡作劇,沒有太在意。
把信紙裝回信封裏,她側過頭就看到安竹不懷好意的目光。
傅暖義正言辭道:“不是情書。”
“那是什麼?”
“……”
安竹看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哼唧:“你要不說,那……我就等容主任來學校的時候,去舉報你。”
“你敢!”
兩人鬧騰一番,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我真不知道誰寫的,沒署名,你可別亂說!說不定就是個惡作劇。”
“那可不一定,聽說你的課,教室都坐滿了,還有人站在後面聽呢。”
傅暖趕着去上課,沒時間再跟安竹貧嘴,板着臉“警告”道:“不準說出去,否則零食不給你吃了!”
“安啦安啦!我這個人向來嘴嚴!”
傅暖嘴角抽了抽,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課上,女人背對着學生,看着投影教案的時候,總感覺身後有一道怪異目光在盯着她看,後背直髮涼。
但當她轉過身時,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目之所及,大部分學生都在認真聽課,有少部分學生時不時玩會兒手機。
可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一直不曾消失……
……
別墅。
今天容與回家很早,兩人一起用了晚餐,在花園裏散了會兒步,然後回到臥房。
傅暖在書桌前坐下,說道:“我明天早上有課,今晚得先備個課。”
“嗯。”
他應了一聲,不爲所動。
傅暖擡眸看向他,問:“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沒有。”
聽此,女人暗暗腹誹,真是拉仇恨,做總裁做主任級教授就是好!
“哦……那你去看書吧,我要一個小時才能結束呢。”
“看書?”
容與眉宇微蹙,反問:“我爲什麼要去看書。”
“你不是最喜歡看書嗎?”
她可沒忘,好幾次他寧願看書都不理她,很明顯,書的魅力比她大多了!
“今天不想看,陪你。”
“我要備課。”
“這不矛盾。你備課,我陪你。”
男人一副理所當然地神情凝視着她。
傅暖重重嘆了口氣,“你在旁邊我沒法專心。”
“當我不存在就好。”
拜託!他那麼大一隻,怎麼當做不存在?
“難道我的呼吸也會打擾你的思路?”
傅暖:……
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已經九點多了。
也顧不得他的存在,她從包裏拿出教案翻開,就見一個信封從裏面掉了出來,這次是淡藍色……
傅暖原地怔了兩秒纔想起俯身去撿。
看這信封,雖然顏色不同,但款式是一樣的,上面的字跡也如出一轍。
不能被他看到!
可她還是晚了一步。
男人先她一步撿起了信封,拿在手裏瞧了兩眼,問:“這是什麼?”
“呃……我……我也不知道。這什麼啊?哪兒來的?怎麼會在我的教案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什麼都沒有,此刻卻有種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老公抓包的錯覺,緊張到語無倫次。
容與眸子微眯,睨着她臉上的神色。
話這麼多,不正常。
他拆開信封,展開信紙——
“傅老師,我的人生原本充滿灰暗。是你,像天使一樣降臨,給我信心和勇氣。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是我的陽光,我的空氣,我的希望。”
他用平淡的語調唸完了整封信,內心早已暗潮洶涌。
傅暖咬緊脣瓣,不敢直視男人此刻的神色,然而……
這廝不急不怒,和風細雨。
莫非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情書?”容與揚了揚手裏的信紙,語氣聽不出喜怒。
“呃……算嗎?”
話音剛落,男人冷冽的視線掃了過來。
傅暖:好吧,你說是就是吧。
“誰寫的?”
女人只能實話實說:“不知道,我沒看呢……”
“哦,沒看。”
容與一副“原來如此”的嘲弄笑,“所以不想讓我陪着,是要自己偷偷看情書?”
“我沒這個意思……”
傅暖急了——
“我是想說,我不知道是誰放我教案裏的,我根本不知道有這東西。早上辦公室裏那封……”
說到這兒她趕緊打住聲音,然而男人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
“哦?不止這一封?”
傅暖:……
哎呀,怎麼一着急就都給招了呢!
現在只能坦白從寬了。
“我真不知道是誰,也許是惡作劇……”
“惡作劇,你信?”
女人百口莫辯,好吧,她不信。
“你要是生氣了,就罵我吧。”
傅暖拉着男人的衣角,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容與把信紙撕了,淡然的眸子裏終於有了幾分慍色。
“以後這種信,不許再收。”
女人很想說這不是她要收的,但想想這時候還是不要惹他比較好,便乖乖點頭,做出乖巧狀。
以爲事情算結束了,她剛想鬆口氣,就被男人打橫起來扔到了牀上。
“我……我課還沒備完!”
她想爬下牀,無奈被男人扣住腳踝,拽了回去。
“給你加深印象。”
後來女人算是知道了,容教授所有的憤怒,都會完全展現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