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邊境之旅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變數。
檢查完武器裝備的李想三人剛登上浮空艇便收到了一個紅色天氣預警信息，死海上空的迷霧將在近期擴散，並且濃度也在增加。
這種現象並不罕見，但一般是在夏秋季節，而不是如今的冬季。
十二月底，邊境區域的天氣即將進入真正的嚴冬，而纏繞上空的迷霧也應該消散到非常稀薄纔對。
這種反常的天氣讓出行的三人隱隱有種不妙感，蜜梨那邊也偷偷發了信息給他們，特意告知這並非季節性迷霧變化，而是特異性變化。
迷霧方面的觀測一直是信標學院在做，學校在天文觀測臺上的投入不少，因此觀測都是非常準確的。畢竟唯一能驅散迷霧的便是這些高高佇立的燈塔，一旦燈火熄滅，死海便會陷入真正的一片死寂之中。
而特異性變化，一般都是指死海內部發生了問題。
“死海內部能有什麼問題？”薇爾莉特皺眉，對於這片據說潛藏着無數災厄的海洋，她可沒有一絲好感，除了信標學院的研究者外，也沒人願意去花心思研究這種恐怖的東西。
伊勢靜子頓了頓，緊張地問道：“該不會是和災厄有關吧？”
“蜜梨沒明確說，估計那個觀測結果機密性太高。但這麼多天來，她特意發信息給我的日子可不多，說明結果必然出乎她意料，且影響極大。”李想眼神閃爍了下，很快就猜到了蜜梨話中的另一層含義，“薇爾莉特學姐，還記得那天去任務大廳，油畫上閃過了不少最低要求3級魔術師小隊的任務麼？”
薇爾莉特點頭，不明白他爲什麼忽然說起這個。
“事後我特意去機械裝置上查詢了下那些任務，你猜我發現了什麼？”原本李想只是出於自己那份考慮務必求周到的習慣而做，之後也覺得沒太大用處就拋諸腦後了，不曾想今天居然能用上。
薇爾莉特白了他一眼，關注點卻在別的地方：“我猜，猜你個頭啊。使用一次10績點，查詢一次10績點，你個敗家小子，不珍惜績點，你倒是給我啊。”
一旁的伊勢靜子怔了下，這是真的敗家啊，她雖然和李想一樣通過終極排位賽得到了一些人類陣營貢獻度，但完全不夠在學校裏的消耗，這傢伙居然還有績點用在這種搜索上！
“那些任務，無一例外，都是探測死海海底的異變情況。”李想收斂了笑容，用手敲了敲桌子，沉聲道，“只是最基本的探測任務，居然要求至少是3級魔術師小隊。”
“所以，還真有可能是死海出了問題啊。”薇爾莉特可不傻，一點就通，旋即只覺巨大的恐懼感慢慢浮上心頭。
“如果只是那麼簡單就好了，蜜梨之前有說，這些終年環繞的迷霧實際上是那些沉睡災厄的氣息，而迷霧變濃的含義不必我多說了吧，具體情況，可能還要等到邊境再去確認一番。要是真和我們想象的一樣，死海可能爆發，那是危險亦是機遇啊。”
李想舔了舔嘴脣，神色居然有些興奮。
伊勢靜子和薇爾莉特大駭，這小子的表情，分明是想發死人財和戰爭財啊。
他真的是毫無畏懼的麼？
三人望向蒸汽機械窗外，看不到盡頭的迷霧甚至蔓延到了邊境的上空，彷彿有什麼恐怖巨獸潛藏在其中，讓人不敢長久直視。
浮空艇按照慣例依舊停靠在了1號城市的停機坪。
天色灰濛濛，連這裏都瀰漫着淡淡的白色霧氣。
第一次來邊境的伊勢靜子剛從那三尊雕塑前喘過氣來，李想學着薇爾莉特的口吻向她介紹了一番，唬得小丫頭一驚一乍。
白王、極夜魔法師、夜王，伊勢靜子倒是對最後那位邊境守夜人統領特別感興趣，剛恢復過來便追問個不停，可惜李想根本不瞭解災厄長城的事情。
停機坪處，一隊全副武裝的邊境戰士主動迎了上來，領隊的是親衛隊隊長趙凌空和169小隊隊長獵空。
看到李想，獵空倒是先爽朗的一笑。
伊勢靜子十分警覺地看向這個身材火辣的美妞，還真和莎迦預估的一樣，李想在外面也是不斷的拈花惹草。
趙凌空面色平靜，在看到那一大袋的血族後，臉色也是微變。
“你比預期的要快幾天，母親大人還沒回來。”趙凌空先獵空一步走到他跟前。
雖然趙凌空沒表示出什麼，但出於女孩子特有的嗅覺，薇爾莉特和伊勢靜子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濃濃的八卦之意。
這面相有點冷峻的男人和李想還有這個辣妞之間一定有過什麼。
“是麼？你們應該也有權力接手吧，反正貨款已經到了，我們今天也只是過來交貨而已。”李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比兩人更早知道安德莉雅的離開，她是被黑夜之影緊急徵調走的，也只有薔薇女僕團的主人才能役使的動這位邊境准將。
當然，這些是不可能告訴他們的。
他朝着獵空擠眉弄眼了一番，獵空抿嘴輕笑，沒理會他。
想到這些日子169小隊一系列大膽的舉動，她自己心裏還有些後怕，但正如李想所猜測的那樣，事情在朝着他的預設發展。
既然如此，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風險和利益當然是並存的。
“驗下貨。”趙凌空揮了揮手，後方的幾名邊境戰士立即割開袋子，檢查着有些散亂的血族。
那些源質槍一入手，這些久經戰鬥的戰士便能看出端倪，不需要一把把檢查過去，看一些細節便能知道李想的做工是否細緻，槍械是否優質。
幾名邊境戰士在檢查的過程中臉色逐漸變化，落在趙凌空眼中更是驚異無比。
這些都是1號城市的老戰士，經驗豐富，連他們都喫驚的源質槍，那恐怕得是十分優質的貨色。
見慣了走私來的便宜貨和垃圾貨，現在看到優質貨，幾名戰士欣喜若狂。
“趙凌空大人，檢查完畢，全部都是上佳的優質貨。”領頭的戰士笑着說道，“也全部都是新貨，這幾年來，還是我看到的第一批好貨，如果不是站在這裏，我肯定會認爲這是兩大重工的私貨。”
“咳咳咳，知道了，你和兄弟們拿着槍械退下吧。”趙凌空尷尬地咳嗽了下，手下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太丟人了，不過落在李想眼中卻是唏噓不已。
從那名戰士發自內心的笑容可以看出，他們太需要優質的裝備和武器了，這些戰士在這裏只求活下去，如果有充分的作戰實力，裝備卻跟不上，因此戰死，恐怕亡魂都不願意進入輪迴。
“我打算在這裏待幾天。”李想直言不諱。
趙凌空皺眉，安德莉雅不在時，他就是一把手，這種事情本來極不合規，但剛剛收了人家東西，轉頭趕人總不好，更何況他有安德莉雅賜予的邊境通行證。
“李想你們可以住我家那邊。”獵空立即順勢接上。
這話本來很曖昧，但考慮到還有薇爾莉特和伊勢靜子，李想總不可能荒唐到一男三女，因此趙凌空立即打消了腦海裏升起的古怪念頭。
他沉吟了下，默默點頭。
獵空和他接觸過，也方便監視。
現在安德莉雅不在，是絕對不能安排外人住在將軍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