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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谁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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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雁落平沙,听的万历帝如醉如痴。

    郑皇妃看到万历帝如此痴迷的神情,不禁对这个女画工心生妒意。继而又对崔文升相当不满。由于此前是崔文升向自己推荐,如今却来一个这么美如天仙的主儿,郑皇妃有点有苦难言。

    此时,她感觉皇上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她百依百顺了,有点不好亲近。但是,本能的妒息只能小心陪笑道:“皇上,这小雯姑娘所弹之曲固然美妙,可是毕竟与我大明江山处处充满生机相悖,依臣妾猜详,这一曲落雁平沙,应是凄婉之曲。如今在这皇宫大内,竟弹奏这样的曲目,请陛下试想,难道是不希望天下出现太平景象么”

    此话一出,不禁让薛小雯花容失色,也令在场的各位妃嫔都吃了一惊

    此时,万历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一杯大内秘制的清酒,稍一沉吟,又将酒杯放下,微笑道:“爱妃说的有理,朕也觉得此曲过于凄婉,不过,卿试解释一下,让朕与皇后娘娘听听,卿弹奏此曲是出于何意”说着,凝望着小雯姑娘。

    小雯稍微一抬头,四目相对,小雯一瞬间也看到了皇上的眼神。感觉万历帝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柔情蜜意。小雯脸一红,忙紧张的低下头,垂下眼帘,心紧张的突突乱跳。

    万历帝见她如秋水般的双目,尤其那黑瞳,像幽深的涧潭一般,不由得会心地一笑。

    此刻,皇上、皇后等众妃嫔眼睛都专注着薛小雯,连那些宫女太监也是躬身屏息凝神倾听。崔文升更是为小雯姑娘捏一把汗。

    只见小雯不慌不忙,屈身上前,又要行礼,万历帝轻声道:“免了,你说吧。”

    小雯又做了一个万福,柔声道:“谢皇上、皇后娘娘雯儿解释得不是,请皇上和皇后恕雯儿无知妄言,不要见罪。”

    “你坐下解释吧,”王皇后微笑道,“今日陪皇上来西苑游玩,但求愉快舒畅,用不着过分拘礼,你就是解释错了,皇上也不会怪你。你说吧。”

    小雯仍不敢抬头,柔声道:“多谢皇上、皇后娘娘。”谢了座,轻声道:“雯儿这一首曲子雁落平沙,是取自南宋词人蔡伸的词牌中的意境,是词人的思乡之作。那词曲雁落平沙,烟笼寒水,青山隐隐,败叶萧萧,天际暝鸦零乱。楼上黄昏,片帆千里归程,年华将晚。望碧云空暮,佳人何处,梦魂俱远。词中,雁落平沙,烟笼寒水,古垒鸣笳声断,便是此意境。”

    万历帝点了点头,疑惑道:“朕不明白,那古垒鸣笳声断这个断字,卿又是如何解释”

    万历帝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之情。

    小雯没想到皇上会问这么细,她也听说过,皇上是广闻博学,但是究竟是怎样的博学她可不知,今番皇上所问竟如此细致,确实让小雯没有料到。

    小雯还是不敢抬头,她不仅是受礼仪所限,而且她更怕看到皇上的眼神。

    小雯柔声道:“雯儿大胆,不知道解释的对不对,雯儿看那词中的意境,雁阵掠过,飞落沙滩;秋水生寒,烟霭笼在水上。古垒上,胡笳声悲鸣,渐渐地,连这呜咽之声也趋于沉寂,雯儿觉得,词中说的笳声断,应比那胡笳声起,更觉冷寂荒凉,雯儿不知道解释的对与不对,不对之处,请皇上恕冒昧不知之罪”

    “好好个胡笳声断”万历帝不禁微笑点头道:“解得好,解得好。”随即又急着问:“这接下来呢”

    小雯还是低着头,万历帝笑道:“卿可以抬起头来说话。”

    “多谢皇上。”小雯慢慢抬起头来,一瞬间又看到了皇上那柔情蜜意的眼神,此时,一阵清风吹过,那脸上热热的感觉,稍稍有点减弱,可是心里还在扑通扑通乱跳。

    此刻,郑皇妃在一旁冷笑道:“皇上,既然断字解释的好,那年华将晚。望碧云空暮,佳人何处,是不是更觉佳人渺渺远于千里暮云之外,而觉无望呢既然佳人无望,皇上,应让小雯姑娘解释,应去何处一解这思念之情呢”

    小雯一听,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根,轻声道:“娘娘,恕雯儿不知,雯儿只是解释词中之意,其他并不知情。”

    万历帝转过头来,见郑妃脸色有点难看,拉过郑妃的手笑道:“二位爱卿解释的都非常好,朕都很满意,尤其爱妃你,能于辞赋上有如此见地。朕也是没想到,来人那,给朕满杯酒来”身边的宫女马上又给皇上倒了一杯御酒。万历帝一饮而尽。

    接着,又连饮了几杯酒。其实,万历也看出郑皇妃有些不悦,如此这样说,也是对郑皇妃的安抚。

    郑皇妃看到皇上又对自己宠溺,也转脸笑道:“皇上如此尽兴,臣妾也是高兴至极”说着,自己亲自又给皇上斟满一杯。万历非常高兴。

    这郑皇妃果然仗着皇上对她的恩宠,全然不把皇后等众妃嫔放在眼里。此时,又对万历帝笑道:“皇上身居九重,心吓万里,此时正是尽享国泰民安的太平之时,如今皇上在这西苑中游玩,有如此湖光山色,琳宫绰约的美景,本该畅游无限之意,可是还要这样凄婉之词祝酒,未免有些失兴,皇上,不知臣妾说的对不对啊”说着,对万历帝妩媚的一笑。

    万历帝哈哈一笑:“爱妃,有道理,朕听你的,朕听你的。爱妃既然提到畅游,朕想在这西苑中骑马畅游一番,来人起驾回团城”万历帝传下口谕,那些太监们就开始忙起来。

    万历又对小雯道:“卿也一起去团城,你给朕画一幅朕驰御马图,看看卿的画工如何”

    万历帝几杯御酒下去,更是兴致盎然。那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爱意。小雯始终不敢抬头看。

    对于万历皇帝来说,虽说每天都有众妃嫔美女相伴,一起游山玩水、莺歌燕舞,表面上看很是风光无限,其实,他对这种刻板的生活方式,已感不到一丝乐趣。

    就以这次为例,应该在澄渊亭中有歌舞奏乐这一仪式,但是都让万历帝免了。

    虽说这样的生活方式过于呆板,但是又不能不这样生活,因为,他是皇帝不做这些便不是一个皇帝的所为。也更不和宫中的礼法。

    如今后宫中突然多出一个貌美如天仙的女子,对于这位皇帝来说,能不兴趣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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