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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男女之别(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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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月高悬,星光大放,婆娑树影下,宁宅垂花门紧闭,大门洞开。

    不算宽敞的前院中,小厮男仆们脚步匆匆,往来不休。

    马车停下,白管家半是请半是拽,领了大夫匆匆往院内走,小厮们在后面七手八脚地关上了门。

    宁安硕的书房只有里外两间,外间没什么遮挡,里间是他的卧房,门边倒有一面屏风。白管家去请大夫时,秦嬷嬷便已命小厮们把屏风挪到临窗榻前。

    人报大夫请来了,宁安华便将在冰水中浸过的巾子拧干,换下他头上的。秦嬷嬷忙请她入屏风后暂避。

    大夫先看宁安硕的面色眼耳舌苔,摸了摸他的手足腋下,诊了脉,又问小厮们他近一月来的起居。

    知道大夫早晚会问这么一遭,摘云从发现大爷发烧起就心里发慌,就怕被大姑娘知道。

    可事关大爷的病,他只得一一地说了:“从本月起,大爷越发用心念书,每日亥正二刻才睡,不到寅正就起了……”

    宁安华在屏风后一算,宁安硕这是晚上十点半睡,凌晨不到四点就起床,中午她是知道的,每日午睡也只两刻钟。

    檀衣看到姑娘的面色立刻变得更差了。

    大夫看诊毕,便细说了宁安硕的这病是因睡眠不足、劳累过度、思绪繁杂、心绪过重引起的,今日一齐发作出来,看上去虽险,却不大妨碍,只要退了烧再静养数日便好了。

    宁安华心下才一松,余光就瞥见秦嬷嬷正闭了眼睛念佛,整个人都似找回了主心骨。

    白管家谢过大夫,请出去开方用药,那大夫又道:“幸而激发得早,若再存上两三个月,伤了根本,就不好养了。”

    听得这一句,摘云扫月几个“噗通”就朝着屏风跪下了。

    宁安华且不急着收拾他们,先让秦嬷嬷打扫出一间客房留大夫住下,方让他们起来:“等你们大爷退了烧再说。”

    摘云等都提起二十分小心,打起精神伺候着,什么喂药换巾帕全都不必檀衣诸人动手,做得比丫头们还细心。

    没了外人,宁安华命把屏风撤去,就坐在窗边榻上,看众人围着宁安硕忙碌不休。

    到了天光微曦的时候,宁安硕醒了。

    宁安华慢慢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姐姐?”宁安硕有些心虚。

    宁安华没说话,从檀衣手里接过一碗水,一勺一勺喂他喝。

    喝了几口水,宁安硕觉得喉咙舒服了些,人也清醒了不少,忽觉宁安华有些不对劲:“姐姐,你怎么了?”

    宁安华微笑:“没什么。”

    她把目光转向窗格,看着透过来的微光:“只是看了一夜他们为你忙碌,想告诉你几句话。”

    宁安硕抿唇:“姐姐……”

    宁安华笑道:“你才是宁家的主心骨,对宁家来说,你比我重要得多。你再如此急躁,不知道好生保养,真把身子弄坏了,宁家怎么办?青儿怎么办?我……将来受了委屈,又该找谁给我出头?”

    她记得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也就是宁父离世不久,林旭病重,原身脑袋磕到了桌角,昏迷了足足三日四夜那几天,嬷嬷们照顾她自然也是尽心的,宁家的气氛却远没有宁安硕今日高烧紧张。

    这些年她把宁安硕照顾得太好了。他从六七岁长到十一岁,竟只得过三次不痛不痒的小风寒,不过咳嗽几声,流几日鼻涕,吃两剂药就能好。

    所以,直到今日,她才能如此切实地体会到,在下人们心中,宁安硕到底比她重要多少。

    这样也好,她不必再去想她原本有没有可能可以不成婚,不嫁人,一直留在宁家做大姑娘了。

    有宁安硕这个男丁在,宁家的正经女主人只会是他未来的妻子,而不是她这个姐姐。

    远香近臭这个道理不只适用于继母和继女之间,也适用于老大不出阁的大姑姐和弟媳妇之间。

    她该仔细想想,该怎么把做林如海续弦的日子过得更舒服了。

    宁安华放下水碗,摸了摸宁安硕的脸:“摘云扫月四个每人二十板子,暂且记下,等你好了再打。既然要做一家之主,做事之前就要想周全些,别因为你自己的过错,寒了下面人的心。”

    宁安硕要爬起来领训,宁安华按住他:“也等你好了再说罢。”

    她又笑道:“这一个月不许你去上学,也不许你读书,只许到扬州城内外各处逛去。正好我几年没骑马了,你亲自带人护着我。学里有人去给你请假。”

    宁安硕忙笑道:“姐姐想乐一乐,我自然奉陪到底了。”

    到底是在病中,他吃了饭又吃过药,没过半刻钟就又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到黄昏方醒。

    这一日,摘云四人是两两一班,轮流陪侍在他身侧。他醒来时,恰是扫月在旁,忙问:“爷饿不饿?要不要方便?”

    宁安硕退了烧,痛出了一身汗,浑身上下又累又松快。

    他搭着扫月两人的手下了床,笑道:“是我的不是,连累了你们。你们别委屈,我以后再不如此了。”

    扫月鼻子一酸,又是想哭,又是在笑:“我的爷,这话可当不起!从小儿到大,我们也不知陪爷胡闹过几十回了,又不是头一次挨打。只求爷往后多顾惜着自个儿,就是我们做奴才的福气了。”

    换做以往,这话宁安硕听过,也就当这事过去了。

    可回想起姐姐今日的话,又想到姐姐平常是怎么待檀衣几位姐姐的,宁安硕对比了他和小厮们,心里知道这次确实是他做得不好。

    他拍了拍小厮们的后背。

    扫月吸了吸鼻子,抹把脸,又回道:“上午舅爷派了大管家来看爷,舅爷让爷只管好生养着,不必急着上学去。”

    宁安硕抓住扫月:“趁天还没黑,你快去表哥那里帮我带句话。就说:‘弟年轻位卑,不愿让表哥和侄女为难’。记着,别当一件大事去回,只说我派你去给表哥请安道谢,顺便说出来就是了。”

    扫月虽没大听懂,还是按着宁安硕的话,忙过去传话了。

    不一时,林如海得了话,便至黛玉处商议:“你过去住几年也好。一则解了你外祖母思念之情,二则你如今身子好了不少,上京一路,可以增长见闻,与你舅氏姊妹们相伴,也可取长补短,彼此有益,这就不枉离家几年了。”

    林黛玉抬头道:“爹爹可别忘了给我写信。”

    林如海笑道:“玉儿想家了,着人回来说一声,爹爹立刻派人去接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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