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少不仅自己举起了手,还攥着我的手腕,替我也投了一票。
“小林子,你那是同意了”瓶子叔还不放心。
我看看恶少,这货竟然苦着脸点了点头。
你同意也不行啊
我也不是傻,那么个冰美人,谁不喜欢,可我有爱人,舍身不顾的爱人。
或许还活着吧
我不确定。
万一她回来怎么办仨人一起过呀
我正惶恐着,恶少突然趴到我耳边,“先同意吧。”
“为啥”我并不避人。
我一问,右边的刘睿聪立即开了震动,都笑瘫了,惹得火星娃一个劲的发牢骚。
在我眼神逼问下,恶少总算叹了口气,“你伤还没好,咱打不赢他们。”
“谁们”问完我就明白了,多半圈都有意往过凑呢。
我马上把手举直了。
为什么
怕。
前两天我晒太阳时候,仨老家伙在旁边下象棋,不知道谁耍无赖,反正后来棋子纷飞,两人倒地不起才算完事。
你别以为是闹着玩,据丽姐说,他的医疗处利用率相当高,医疗物资消耗是巨大的。
不管怎么说,先混过去,别被打死。伤还没好,再被蹂躏,我这辈子就离不开轮椅了。
“通过。”瓶子叔终于在几声遗憾的叹息中颁布了结果,“那么,进入下一项议程,选日子。”
“丁是丁卯是卯,今天日子就挺好”二狗叔好像很想把她女儿打发走。
“太仓促了,来不及准备呀。”恶少肯定是不愿意的。
“准备个屁,一会儿打电话,把咱的七家婚庆全叫来。今天搬一起住,明天办喜事。”大猫叔嘶哑地吼着。
“恩,好长时间没喝酒了。”
“狗屁,哪天不喝。应该说好长时间没喝喜酒了。”
“是啊。”
瓶子叔见没什么其他言论了,直接套用了大猫叔的意见,举手投票。不出意外的全票通过了。
妈妈咪呀
散会了。
我分到了一件火星娃从外面拿进来的浴袍。披上后,刘睿聪又把我扛了上去,放到了只属于我的轮椅上。
因为座驾空间小,上面只放得下我和浴袍,除此之外,他们把独眼龙给我的礼物拆了,是块金表,盒子扔了,表给我带手腕上了。这感觉像是木乃伊拿了个苹果手机,我看不到全景,都觉得怪怪的。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觉得这路线不安全,便叫嚷着先去吃饭。
推轮椅的刘睿聪不吭声,后面跟着那两头驴也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当然,火星娃才不会伤心,他在憋笑,跟推轮椅的是一类人。
这类人很怂,很喜欢看热闹,把我推到7号别墅后,争着按响了门铃,瞬间逃出百米开外望眼欲穿。
恶少没说话,直到绿色款款而来,他依旧装成石像,根本没有呼吸的样子。
安懿看到我的装扮并不惊讶,如路边打招呼一样的语气问“进去吗”
我的胆量有些弱不禁风,眼神流离失所,嗫嚅着用胳膊肘捅身边的石像。
他根本不看我,抬起右手,捏着两根手指哆嗦着比划,“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多,不然,没人能救你。”她说着,从另一侧绕到我身后。
座驾乍动的时候,我险些飞流直下三千尺。这种六神无主一直持续到偌大的客厅。
她曼妙离开,回来时手里多了杯咖啡,递给我时,她绝美的脸上是望尽风尘的眼神,无柔情,却脉脉,“几时”
我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这个智慧与美貌的化身,“明天。”
她微微点头,芊芊细手扫过头顶,“上去吗”
我抬头一看,应该是指她的闺房,还没想好怎么说才不挨打,她耸眉说“除了这间,都是空的,你随意挑。本就都是你的。”
她没打算再跟我说什么,轻移莲步,带走了本不属于我的清香。
灯火辉煌,空寂廖。
我到现在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我特么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或许是因为将和我结婚的不是她。
我抢了恶少的她。
我食言了。
短时间内,我的一切都翻天地覆了,心理很难维稳,也就没法找出解决方案。我能做点什么呢刚焊接的身子,好像也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残疾人而已,况且还是身心俱残。
若是昨天,我可能没这么纠结,但是,今天看到了冥族人留给我的坐标。是他们留的,还是她留的,不能确定。
我应该去一趟。
只是那地方太恐怖,明显就是一个人的单程旅途。
好吧,胆小就胆小吧,就算不去,也应该先找个地方静静心。
太仓促了。一下失去所有爱人,必须谨慎。
如果再给我俩月时间,我有把握这帮自私的老家伙永远都找不到我,可是,当下只能用轮椅代步,就算没人发现,没人阻拦,逆行上坡到隧道处就得累死几百回。没人帮助的情况下,根本可能离开这里。离不开,明天也就别想离开了。
应该给恶少打个电话,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座机我可看到了。激动地把座驾赶过去,撞停后,急忙抄起电话。拨号中,突然心中一痛。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我也没见过他真心喜欢过肉以外是事物,对他来说,安懿是个例外,但是,刚刚会上他都已经投降了,木头一样陪我滚过来了。他算是彻底颓废了。
要知道,就算你要溺亡了,也别把希望寄托给一条挂在房檐下临风瑟瑟的鱼干。
而且,他现在应该没心思帮我,“没文化”是把利剑。刚刚安懿劝他读书,对别人来说打击不大,他不行,那是他的痛点,是死神的镰刀。他大概已经死了,被一句冰冷的劝导秒杀了。
刘睿聪和火星娃更指望不上,他们喜欢看热闹,更重要的是,他们跟老家伙是一个团队。闹不好,他们正在一东一西趴草坪上盯梢呢,一见我出去,铁定拉响警笛。
除此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指望不上了。
我只能自食其力。
自食其力就要舍弃一切外物,我咬牙站了起来。左右移动自身重量后,顿了一下,腿伤没什么不满。当然了,我不会傻傻的认为它会一直惯着我。
管他呢,只要能从这里逃走就可以了。
我赤脚走到门前。拉着把手,突然想起了安懿,立刻一个激灵,心神不宁地回头看了一眼。
多虑了,她才不会关心我呢。
我这样算逃婚吗
我也没答应啊。
至少心里没答应。
管它呢,反正我没答应她就行。
门没关,我拉开个缝隙,想要看看有没有盯梢的。
突然一声狗吠,之后是“嗯”的挑衅声。
我低头一看,是个小绿球,正朝我呲牙呢。
这神出鬼没的,吓得我马上把门关上了。
不是怕它,有个脚趾就够撑死它的。
关键是怕它叫,这要是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绿色纱衣正叉腰看着我。
她这么端正地看过我一次,然后,我腿就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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