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找刘志斌来帮忙,恶少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伸出个大拇指,“靠你就是传说中的诡道者呀。让他来帮忙,他有调查经验,知道如何下手,跟他一起也比较安全,若是真出了事,黑锅还有人背。”他猥琐地笑了笑,掏手机就去找号码。
我估计刘志斌赶到这里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于是开始补觉,必须精力充沛,还得配合警察办案呢。
熬了一宿,虽然之前有阶段性睡眠,可一合眼便陷了进去,瞬间就是深度睡眠,meng都没有。
思绪似有,又似虚无,在这种神级睡眠状况下,被人叫醒是容易发怒的,尤其面前的脸是你非常反感的容貌,他还摆出厌恶的神情的时候,必定会破口大骂。
刘志斌一手扶着车门,低头烦腻地盯着我,“如果在十年前,你敢如此骂我,你舌头肯定不在你嘴里了。”
我忍着乍醒的眩晕感,不屑地笑了笑,“如果在十年前,你敢如此看我,你眼睛也肯定不在你眼眶里了。”
“怎么跟警察阿姨说话呢”这时候恶少挤了过来,装作无意识地推开刘志斌,兴冲冲地递给我半只童子鸡,“先提提神儿,一会儿去抓鬼。”
想都不用想,这家伙肯定借着这次机会向刘志斌提出了饮食要求,而且必然报了整编师的人数,不然他没这么大方。
我揉着眼睛开门下车。
果不其然,地上一片狼藉,鸡骨头、烂餐盒一片。
他朝我挤咕眼,表情比较满足,“说实在的,小刘这人不错,知道咱哥俩守着鬼没空吃喝,给咱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已经是傍晚了,于是咬了口童子鸡,喷着鸡丝嘟哝“出警速度这么慢,你爬着来的”
他板着驴脸一指恶少,“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天津。”
的确,这货全身上下只有泳裤。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没拿枪”
“你以为枪能随身携带不成,再说我这几天正在休假。”他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我寻觅了一下四周,失望地说“就你一个人来的”
这下他被气乐了,“本来是两个人,还有我女朋友,我非要回来,和她谈崩了。”
恶少插嘴道“也好,带个娘们儿叨逼叨的麻烦。警服带了吗”
他疑惑地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菱悦,“在车里。但是,不能穿,因为今天我不在岗,况且”
“没让你穿”恶少瞥了他一眼,扭着屁股走向菱悦,看样子是要去穿警服。
他马上喝道“站住你穿咱俩都犯法。”说着,他就要去阻挡恶少。
我一把拉住他,“跟你说明一下,今天你得听我们的。”
“我是警察”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用小指钻钻耳孔,不容置疑地说“警察咋的了你师父也是警察,何达也是,你现在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看到他处于崩溃边缘,我感觉就像有股暖流轻轻抚慰着我,使人轻飘飘的感觉。
过了好一阵,他才松开捏紧的拳头,咬着后槽牙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惊愕地看着他,“他没和你说”
“他”刘志斌瞪大双眼,认真地告诉我,像是害怕我错过每个字,“他一直在吃,你知道嘛,一直都在吃”
我倒是很容易理解,所以反应也很平淡,“哦,那证明他很正常。”
“正常建议你带他去看看医生吧,我觉得一般的大胃王都吃不过他。”他努力让我知道他说的不是气话。
一听这话,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对他的感觉好了一些。
正如他所说,从小到大我就没听恶少说过“饱”字,看医生倒是不用了,他身体好得不得了,我觉得他能吃就是因为从来没个消停时候,所以热量消耗极大,肯定不涉及健康问题。
他的这个提议比较好,如果带恶少去参加大胃王比赛,就算他得不了第一,至少也能混个肚圆,若是再被哪家大酒楼看上,做个形象代言也是不错的差事。现在似乎只是差个伯乐了,只要伯乐一出现,他就不在是“饿少”了,而是真正的恶少了。
我正瞎想着,突然一串“嘿嘿”的笑声传入耳畔。
就这一会儿工夫,骷髅精已经穿上了褶皱的警服。他幸福地吹着鼻涕泡,视若无人的撇着厚嘴唇问我“唉唉咋样咋样”
我仔细看了看,但着实不好回答。
他和刘志斌身高差不多,体型虽瘦了些,也算勉强可以把警服撑起来,重点是他闲不住,总是这摸摸,那瞧瞧的,肆无忌惮地大笑,缺少了那股高傲和冰冷的严肃神情,看起来就像是穿着道服的孙悟空,怎么看也只是一只猴子。
刘志斌只是看了两眼,就厌恶地说“脱了吧。”他似乎把后面的“丢人。”硬生生吞进了肚中。
现在的体验者听不了夸奖之外的言辞,“你麻痹还当警察呢,抠逼唆手指头,我这也是为了帮你”
“不好看。”刘志斌都不再看他。
“事儿还挺多,不好看就不能穿啊”他装作要脱警服。
刘志斌还是没忍住,“就你这形象,太给警察抹黑了。”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转而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真不好看”
我边打量边走了过去,用手拽拽他的衣领,昧着良心说“还可以。不过,人家里面都是衬衣,你这件小黄人不搭配,所以看着有点儿别扭。”
他瞄着刘志斌,“刚刚我好像看到一件衬衣来着。”
“你给我滚,贴身的衣服”
他还没说完,恶少已经掏出一把零钱甩在他脸上了,气嘟嘟地说“洗一件衣服也就是几十块钱的事,多退少补。”说着话,他转头就跑,根本没打算听你多说一个字。
刘志斌很生气,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又问我“到底什么事”
“我猜出谁是鬼了。”我知道再不说,他就要急眼了,怎么说也是求人家办事,差不多就得了。
此话一出,我明显感觉到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冲到我面前扶着我的肩膀,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快说,是谁”
“可能”我纠正说。
“把握大吗”
一个警察用宠物乞食的表情盯着你,这感觉太美妙了,于是我故意呵笑了一阵,想要卖个关子。
他马上发现自己失态,松开我,像杆枪戳在地上,“说呀。”
我得意一笑,“你先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