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数字踪迹全无,也只好做罢。
我把恶少叫过来,跟他解释了一下。
他越听越气,突然打了我一个大耳刮子,骂道“我特么还不如一阿拉伯呢”
我揉着后脑勺,不忿地说“你要不去找小兰,能出这事嘛”
“别提了,白费劲了”他表情烦闷,一个劲地叹气,“我风风火火地把她扛走,嘴也亲了,摸也摸了,可等我顺着她小腹往下一摸,不能成”
见他吃瘪,我笑了笑,“早就和你说了,光漂亮没用,你应该向我学习一下,爱,就爱得忠诚,爱得”
“少扯你丫找的不也是一坨啊”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况且,我现在也没遇到可爱的,对于身边的,可以说是喜欢,谈不上爱,再不然,也可以说是发泄,图个爽。”
我了解他的性情,可还是觉得不妥,提醒他说“想找心仪的人,你应该放弃现在拥有的污渍,算是清洗一下自己,这样便于在爱来的时候,留住它。”
“要放弃,也得先放弃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今天我才知道,我连我弟妹一个屁都比不上”
见他开始翻旧账,我知道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顺手抄起啤酒敬他。
精神抖擞时,把玩了两下手机,忽然想起来,这里面还有一首忏魂曲呢。忆起那美妙的歌声,害怕被遗失,就想再复制一遍。于是就问他“你手机内存卡多大”
他想了想,伸出小拇指,“差不多指甲盖这么大吧。”
我马上叹了口气。
咱俩是一起长大的嘛
再一想,他这人也不靠谱,什么都满不在乎,手机经常用来砸核桃。让他存也是白存,不定什么时候就香消殒命了。刚好跟史明杰要了那个存“偶遇”的硬盘,还是回去再复制吧。
我们又喝了些酒,聊了些不着边的话题。
我心里一直牵挂着她,想着回去先把qq号搞定,没等头脑发胀,就拉着他就离开了。
路上急不可耐,就用手机登登录了qq,按照记下的五位数,未数从一到十,搜到十个人。
去除四个老爷们,索性给剩下的人全发了好友申请。
人有提问,待对方确定。
另外人已是好友,我马上逐个发了条信息我是林子。
等到了柳依然的旅馆,洗漱过后,终于听到了信息提醒。
兴高采烈地打开一看,比我发的还简洁我是鸟
闲着无聊,我回了一条什么鸟
他马上回复能大能小的鸟,给你吃
我觉得不对劲,就去他空间看了一眼。里面全是男人的照片,而且岁数不小了。再一看他个性签名如果你喜欢我,我愿意做你的女人。
这两天总遇鬼,但是,妖,还真是第一次,反应也更强烈,瞬间就是一身鸡皮疙瘩,慌忙给他拉黑了。
躺在床上,竖着耳朵等了半宿,再也没有回复了。
这么晚了,她肯定睡了。
我无奈地抓起“安眠药”。
开盖,闷一大口,双双归位。
让我费解的是,她不仅没上过qq,人也消失了。
我打听了好几天,才得知,她并不属于疗养院的员工,而是国家级别的,精神科资深权威专家。来疗养院只是受邀,有时候一个月来两次,有时候几个月都不来。
这时候我幡然醒悟,我联系不到她,并不是她忙,是因为我们之间距离的单位是光年。
她父亲火明生,房地产生意都做到了美国;她母亲连夕,化妆品卖到了世界各地。
这样的家境,会把独女嫁给一个酒囊饭袋的孤儿吗
我觉得不大可能。
别看她岁数不大,两年前,就已经发行了一本你并不是精神病的书,很是畅销。
我跑去书店,买到一本第二版修订本。扫尾一看,只有十几万字。
逐字逐句一读,发现她的表述言简意赅,整本书,有一半是断定的语句,剩余基本都是狐疑的推理。所以,除了叹号和问号之外,这书的总字数大概不足十万。
虽然字数不多,可读性却很强,很多地方比文言文还要深奥。
就如开篇第一句精神病谁说了算
只此一句,我就反复读了一个多小时,到最后,愣是没弄明白她是如何断句的,那问号和叹号又有几个意思。
头痛欲碎后,我怕我没看完,就成精神病了,忙把它贴上封条。
还是底子太薄,只能等过两年再研习了,或者也可以,等她方便的时候,在暖和的地方向她求教。
等她方便,自然就是苦等,因为她不主动出现话,我根本联系不到她。
虽然她给了我qq号,可现在已经排除了人,还有两人一直没上线。
我心中惶恐不安,整日望穿秋水地看着手机屏,看到口干舌燥时,再用“安眠药”助睡。
这样熬了得有半个月。
有一天,我急匆匆去上班,就盼望着在疗养院能见到她,或是听到她的消息也好。
身追魂,走得很急。
天色阴沉,雨前风肆虐。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小伙子,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个中年男人。
他左额头一条十厘米长的大疤,有弧度,像是一条扭动的大蜈蚣。蜈蚣头部扎进了络腮胡子中。身上穿改革开放前的灰装,脏兮兮的,好像还病入膏肓的模样。
到我面前,他先咳嗽了两声,清清喉咙,喘息着说“小伙子,你是在疗养院上班吗”
我点点头,不温不火地说“不然的话,您见谁主动往这里跑了”
“那就好,咳咳,帮我个忙。”他并不介意我的反问,面露喜色,递给我一个编织袋,“史明杰你应该认识吧,麻烦帮我把这袋子捎给他,谢谢你了”
听了这话,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才醒悟,怪不得看他眼熟呢,这不就是史明杰的老年版吗
之前只听史明杰说他妈身体不好,没听他说过他爸,现在一看,他爸也是个病痨。他双眼空荡荡的,像是死了很久一样,表情和动作都很僵硬。但他肯定是个老实人,跟生人说话很紧张。
我忙换上笑容,“哦,您是他父亲吧他工作态度很好,从不翘班,现在肯定在岗位上,既然您来了,我带您进去看看他吧”
他猛地摇头,“不必了,不必了,只要你把东西捎给他,我就安心上路了。”
我一看他执意不肯进去,就接过了他一直托着的白色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