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葭出了ktv,茫然地走在路上,脑子里一直回响着的是顾锦章说的那句话。
怎么,我妹不在了,你就改喜欢清纯的了
秦淮景在娶她之前的私生活她从来不多过问,也不愿意问,一来是怕秦淮景觉得她管的宽了,二来是怕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然而有些事,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让知道,哪怕是你避如蛇蝎的东西,它从来不会考虑你的感受,只是像细菌一样附着在你的身上,汲取养分,而这些养分就是你内心的感受。
怕沈清葭唯一的感受。
怕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人都说,初恋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难忘的人,秦淮景是她的初恋,并不代表她是秦淮景的初恋。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像是带着玻璃渣子,扎的她体无完肤。尽管和那个男人没有感情,她还是忍不住去关注他,想要守在他身边,尽管她知道,这种奢求总有一天会被现实打破。哪怕她能做秦淮景助理直到退休,那也只是助理而已。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们的的感情,她苦心经营的婚姻被秦淮景一纸离婚协议就打碎。秦淮景会一次一次的在秦母面前演戏,却从来不对外公开自己就是他妻子,甚至在百度简介里那人的介绍仍然是未婚,裸的黄金单身汉,扔在上流社会,就算他邋遢到了极致,那些名媛也对他只会趋之若鹜,更何况是扔在普通人里,那人简直就像是谪仙一样,一颦一笑都像是上帝精心刻画的,从来没有一丝有违身份的行为,优雅至极。
而她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恰巧和那人有过一面之缘而已,而他正好在那个时候,需要一个妻子,那她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协议妻子,可能当时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吧。
一些念头一旦产生就疯了起的生根发芽,然后繁殖出与之相关的更多的念头,斩了斩也不断,只是做着无用功,举杯消愁愁更愁罢了。
沈清葭被困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里没回过神,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才猛的回过神来,拿出来一看,是条微信,是陈君悦发的,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
飞快的回了一句,沈清葭伸手拦了辆出租,坐了上去。
一直到达公寓,手机也没有再响过一次,别说是一通电话,就是一条短信一条微聊他都没有发给她。沈清葭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等一个解释吗她有资格质问秦淮景的私生活吗说到底她只是挂名妻子,与“结发夫妻”这个词毫无关系。
如果秦淮景爱她,她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质问他,奈何秦淮景不爱她。
爱这种东西,有时候直教人肝肠寸断。
到家的时候,陈君悦正坐在沙发上等她,沈清葭一进门就看到放在玄幻处的行李箱,愣了愣,问:“君君,你要搬走吗”
陈君悦点了点头,“嗯,葭葭,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我谈恋爱了,男朋友是我上司,为了方便,我决定搬去他那里。老这么在你家免费蹭吃蹭喝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沈清葭咬了咬唇,“怎么这么突然早上的时候你还没有说什么。”
“是哒,我男朋友着急,嘻嘻,你懂的嘛。我会回来看你的,呐,今晚的饭菜,我做的,我吃完再走。”
“君君我,你们谈了多久了”
陈君悦起身,一边走向餐桌,一边说:“两个多月了。快到春节了,他说带我见家长。”
沈清葭跟在陈君悦后面走进餐厅,说:“才两个月会不会太短了点儿你们之间了解的够深刻吗”
“可以啦可以啦,你和秦淮景还闪婚呢。”陈君悦冲她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了笑。
沈清葭一句劝她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最终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那他要是欺负你你一定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不会的。就算他欺负我了,我自己也能解决。”
“那你总要让我和他见一面吧我得替你参谋参谋。”
“好的,等他有时间了,你刚好也不忙了,我一定带你见他。”
沈清葭面上在笑,心里却是有些担忧的,毕竟陈君悦才来这里不久,对这里不了解,才谈了两个月的恋爱就要同居,万一会被骗了呢
两人各有所思的吃了一顿饭,陈君悦就拉着行李走了,沈清葭临了给了她一对珍珠耳坠,是之前她过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秦淮景送给她的,沈清葭没戴过,也不知道价格,只是扔在衣柜里的一个小盒子里。秦淮景每年过生日都会给她送各种各样的首饰,只是她没戴过,一直放在那里,蒙尘了也只是拿出来擦擦。
久不见光的耳坠在阳光下发出漂亮的白色,耳坠的链子上镶嵌着的细钻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七彩的光。“君君,这个耳坠送你,我一直没戴过,看着挺适合你的。你来这么久我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个你就带走吧,你不要多想,这玩意儿也没有多贵,回头你要是订婚的话,这东西大概也拿不出手了。记得经常回来看我。”
陈君悦看着耳坠,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只要沈清葭再多了解一下设计圈,就不难看出这是谁的设计风格,一位神秘总裁为自己妻子定做的耳坠,一度被炒到天价,在沈清葭这里就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陈君悦走后,沈清葭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想要细嗅出家的味道,然而只是冷冰冰的孤独。
这样也未尝不可,这里是秦淮景的房子,她只有使用权,没有占有权,也没有权利把自己的朋友一直就在这里。
收拾了碗筷,她才坐到沙发上,门铃突兀的响了起来。沈清葭起身,以为是陈君悦落了什么东西,走过去打开门,说:“说你丢三落四吧,你还不信。”然而站在她面前的并非陈君悦,而是苏韫秀。
“你来做什么”沈清葭皱眉,问。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苏韫秀笑着说。
“不了,家里地方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怎么,害怕我”
“是啊,您多能耐,婚姻里的小三,我这么单纯可爱的人怎么能斗得过小三儿呢”
苏韫秀仍然保持着笑,推开沈清葭,径直走进了屋子。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私自闯入别人的家是你该有的礼貌吗”沈清葭上前一步堵住苏韫秀。
“你这么紧张是藏了情郎吗”
“呵呵,是呀,你管得着吗苏韫秀,我再说一遍,请你出去,不要脏了我家。”
“你就不怕淮哥哥知道啊你家你可真能说得出口。”苏韫秀越过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戏谑。
沈清葭笑,“你淮哥哥知道了又能怎样,反正我和他已经结束了。”